什么学说能包含我说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总不会是马氏哲学吧?
季仁寿摸了摸陈标的头,转移话题:“既然你要博采众长,那么心学也算众长?”
陈标道:“致良知,成圣人。圣人不在朝堂,而在心中。”
陈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当然是心学的长处。”
季仁寿问道:“那我可以继续在小学教授心学?”
陈标道:“当然可以!不过季先生,我可能也会邀请修习与心学截然不同的学说的先生来授课。可以吗?”
季仁寿道:“你要博采众长,让那群小学生自己思考,自然会选择不同的学说。你是要建立春秋战国时的学宫呢。”
陈标立刻警觉,瞬间甩锅:“不是我!是朱大帅!这一切都是朱大帅教我的!”
季仁寿感叹:“朱大帅以前未读过圣贤书,思想反倒没有被束缚过,更加自由。”
季仁寿说完,念了一段《逍遥游》,眼中满是对大鹏和大鲲的向往。
陈标嘴角微抽。结果这个文人,还兼修道学?
啊对对对,圣贤学问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季仁寿又和陈标聊了一会儿学问。
后世自诩儒商的新社会商人们最爱看的书除了事功学,就是王阳明的心学。
甭管为什么,陈标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王阳明的书向来是商场最爱,甚至员工培训的时候也会听课。
所以陈标随便胡扯,都能扯到季仁寿的心窝上。
看季仁寿那副深有感触的模样,陈标猜测,季仁寿估计要在应天长留。
在这个乱世,朱元璋的大本营应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季仁寿终于找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隐居”,恐怕要著书立说了吧?
季仁寿会不会走王阳明的路,让王阳明无路可走?
想必王阳明知道这件事,不但不会难过,还会非常高兴。
而且以王阳明兼容并包的思想,有季仁寿走到了他逝世时才走到的地方,一定能以此为起点,走得更远。
陈标晚上捧着热牛奶咕噜咕噜灌完,伸脚反复踹开反复往他身上扑的三弟,心中十分感慨。
感慨完之后,陈标开始挠头。
所以季先生抱我回来那一番举止,究竟是在干什么?我怎么搞不懂呢?
难道他只是单纯想给我“推销”心学,收我为徒?
但他怎么觉得不太像啊。
晚上,季仁寿的夫人替季仁寿把油灯挑亮,道:“你怎么把书拿出来放书架上了?”
季仁寿道:“以后要常住这了,不把书拿出来,翻找的时候麻烦。”
“常住?”季仁寿的夫人心跳如擂,脸上露出不解,“为何?你想在应天居住?这可是朱元璋的地方。”
季仁寿骂道:“伯温那个竖子,坑我坑惨了!我们现在走不了!”
季仁寿的夫人疑惑:“伯温虽调皮了些,但怎么会坑你?他最尊重你。”
调皮……季仁寿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留在这也不错。”季仁寿道,“夫人你也很喜欢这里,不是吗?”
季仁寿的夫人道:“应天街上的哪怕衣衫褴褛,脸上也带着笑,我确实喜欢这里。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季仁寿握着老妻的手,道:“那我就留在你喜欢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安家。我已经和标儿说了,以后在小学当个教书先生。”
季仁寿的夫人使劲点头,双颊飞出一抹红晕。
季仁寿也忍不住有些羞涩。
两人都快到花甲之年,含情脉脉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季仁寿刚用喜称挑开新娘的红盖头,两人第一次近距离对视的时候。
……
陈标再次去大帅府干活的时候,对朱升嘟囔昨日的奇特遭遇。
朱升听到季仁寿修心学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他自己也兼修心学。哪个程门学子不兼修心学?
但听到后面,朱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