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也都是别人的错,从显阳殿里抬出去的宫人内侍就连曹邑都数不清有多少了。
“陛下,恕臣直言,下一任皇帝是谁,在现今的情形里,对您来说有何区别?”
他们都不是您期望的孩子,或者说,您根本就没有期望的孩子,就连先太子也不是。
您只想自己掌握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力。
闻燮忽然笑了,先是无声的闷笑,然后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
“曹邑啊曹邑,朕就说,这世上唯有你曹邑懂朕。”
“臣不敢当。”曹邑并不敢领这份殊荣。
“没错,朕是皇帝,是大宋的皇帝!天子!”闻燮指着天,大声说:“朕是万人之上,大宋第一人!”
“可大宋并不是只有您一个人。”骆乔负手站在显阳殿的正中央,看着御座上忽然癫狂的皇帝,波澜不兴地说道:“大宋十八州,户八百万,丁一千七百万,这些都是大宋的一部分。”
“可朕是皇帝!”闻燮举起的手用力往下一指。
“没人否认陛下您是皇帝。”骆乔道。
“那你们是怎么对待朕的?”闻燮指着骆乔。
“陛下是如何对待您的子民的呢?”骆乔反问:“隐藏在邹山深处的木堡,是如何悄无声息建造起来的。臣在破了邹山木堡后,听兰陵郡守说起过,邹山周围的几个郡县不时有壮丁失踪,原以为他们是想逃役,却原来是被偷偷抓走了。”
闻燮面上怒容一僵,猛一甩袖:“为朕修建木堡,那是他们的荣幸。”
骆乔嗤地一笑:“陛下问过他们,是否想要这荣幸么。”
闻燮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着骆乔,却不能做什么。
倘若面前这个人不是以神力扬名天下,不是攻下东魏邺京的赫赫功臣,他都可能叫人把她拖下去。
但闻燮知道,他敢下令,骆乔就敢动手。
她在这宫中杀个七进七出易如反掌,且无人敢置喙她大不敬。
闻燮都可以想象得到,朝臣们只会以她是功臣,请他息怒。
闻燮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息怒,重新坐回御座,沉声问:“朕给闻敬封王,能有什么好处?”
骆乔反问:“您不给五皇子封王,有什么好处吗?”
闻燮一噎。
骆乔再问:“南康王是陛下您中意的继承人吗?”
闻燮怒道:“闻敬从来不得朕之欢心。”
“恕臣直言,既然三位皇子都不是您中意的,谁是下一任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骆乔道:“只要您在,您就是皇帝,您该多想想自己。”
“放肆!”闻燮斥。
骆乔看着皇帝,但笑不语。
仿佛在说“您就是个自私的人,何必装呢”。
闻燮恼怒道:“朕是皇帝,你们有把朕当做皇帝吗?现在有席荣,今后有你,全天下没有哪个皇帝比朕更窝囊!”
看得出来,闻燮是破防了,都能说出自己窝囊的话来。
骆乔微笑地说:“但您将会是一统天下的皇帝,千秋功绩,永载史册,这不好吗?”
闻燮此生两大弱点,一曰要权,二曰要名。
一直都席荣、柳光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