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藕荷端了茶上来给祝知折见茶,祝知折端起喝了口,轻嘶了声,眉眼间凝着的阴郁又消散了几分:“阿仇。”
他放下茶盏:“我在你眼里就有那般冲动?这茶都苦得发酸了。”
“当街鞭打外邦使臣。”仇夜雪没好气地训他:“你可真够冷静。”
祝知折轻哂,心里泛起点难言的沉郁,就听仇夜雪又压着声音问他:“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真没脑子?要杀这人的方式千千万万,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个月黑风高的夜,迷晕了后把刀掏出来,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还查不到你身上,不好吗?”
祝知折一噎。
他望着仇夜雪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住,失笑着认错:“是我思虑不周。”
仇夜雪端起茶杯,闻了下自己手里的兰贵人,再一次给搁下。
正好鸦青带着云锡来了。
祝知折打量了眼无论是相貌还是身形就连声音都平平无奇的云锡一眼,有些意外。
这人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功夫啊。
云锡先冲仇夜雪行礼,是很明显的江湖人:“世子。”
仇夜雪示意他看祝知折:“太子殿下。”
云锡不紧不慢地侧身对向祝知折,刚要行跪拜礼,就被祝知折随手拽了片旁侧的叶子飞出去点了下云锡的手肘,给拦了:“不必。”
云锡也不强求,行了个抱拳礼:“太子殿下。”
随后云锡看向仇夜雪:“世子唤在下来,是有何事?”
仇夜雪直白道:“你听过何隋或者遂烈么?”
云锡微愣:“何隋?可是果隋的隋?”
仇夜雪扬眉,示意他继续。
云锡:“昔日在下师父遭遇追杀,其中便有此人。此人从我师父手里夺得了我门秘术,便没有再追杀在下与在下师父,但也正是因此,才逃过一劫。”
祝知折:“你师门秘术?”
云锡笑了下,没有解释,但却动手压了压自己的喉咙。
他手指力度大得像是要将自己的喉管给捏断,可却没有。
等他再开口时,声音就与祝知折的无异:“是,殿下。”
祝知折并非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秘术,不由扬眉。
云锡又将自己的声音变回去:“殿下见谅,在下是江湖人,听到好听的声音,就不住想要模仿。”
“无事。”
祝知折沉吟:“你有法子揭穿他人易容术吗?”
云锡回:“这并不难。”
话音落下时,他却看得是仇夜雪,态度显然是要等仇夜雪发话。
这般模样落在祝知折眼里,祝知折也不恼,只觉仇夜雪挑人的眼光当真好。
仇夜雪颔首:“此次唤你来,就是想叫你帮太子殿下这个忙。”
遂烈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计划就是这般巧得撞在了仇夜雪手上。
有云锡在,要揭穿他的易容,根本就不是问题。
不仅能够让祝知折杀了遂烈解恨,还能让龛朝再借题发挥,狠狠地敲天莽一笔。
仇夜雪又嘱咐了云锡一点别的事,等云锡退下后,他清了下嗓子,身侧就有一只漂亮的手递了杯茶过来。
仇夜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端起来喝了口。
过浓到苦得发酸的茶水叫他嗓子里呛了下,咳了两声。
递茶的祝知折又伸手悠悠轻拍着他的脊背给他顺气:“喝慢点。”
仇夜雪被呛得眼眶微微泛起点红,睖向祝知折时,那双桃花眼里的冷意便瞬间变了味:“手拿开。”
祝知折抬手,仇夜雪把茶盏重重搁下,这才猛地想起他的茶是兰贵人,这杯是祝知折的,而祝知折……
喝过。
仇夜雪额角青筋跳了跳:“祝知折!”
祝知折举起双手,眼里含笑,正要说点什么,眼尾的余光就瞥见被养得有些大了的小狼崽子撒开了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