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倒是想要问问他来做什么?咱们夫子此举,是为了方便诸位学子,他倒好,来白白占一个位置不说,就只坐着,文章也不写,净发愣,那还来做什么?当来咱们这儿是坐着玩儿的?”
轰人的是一位年约二十的学堂内的学生,穿了一身的白净衣裳,生得五官端端正正,不像是会说谎话的人。
宋檀往赵堰那边看去,见每回嗓门都大得很不肯吃半分亏的赵堰竟躲闪过她的目光,手里拿着的东西更是不自觉地往身后藏去,她是不信对方人的话也得隐隐信。
学堂周围,人多,声音和动作一旦大,就会引来好一些的打量目光。
“走走走,我们回去了。”赵堰出声,挽着宋檀的肩,想要带着她离开。
他再回头对刚才轰他的学子抱歉道:“对不住了啊。”
闻言,宋檀心中更是了然□□分,暂且不做声地被赵堰推着离开。
待行到无人处,宋檀冷冷伸出手,“给我!”
赵堰藏在身后的手早已将纸张胡乱揉成一团,面上强装镇定,充楞道:“什么?”
“给我!”宋檀眼眶里渗出点点水意,睫毛湿润。
赵堰慌神,只好将自己的答卷交到宋檀的手中,支支吾吾道,“我,我,我……”
宋檀摊开被赵堰揉皱的答卷,上面除了赵堰一笔一划写下的“赵堰”二字外,就是一棵又一棵的大树杈。
像是一笔一划虽是一笔一划,鸡刨仍是鸡刨,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宋檀吸了下鼻子,将答卷重新塞回赵堰的怀中,一眼不再留恋地往家中的方向走去,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再也不顾什么形象。
赵堰跟在后头不知还能说什么话,像是多日来的假努力假认真在这一刻终被宋檀识破,他就是想上去哄一哄宋檀都没法哄,脸面都没有。
赵堰自个儿缩了脖子地跟在宋檀身后的三四步远处。
两人一路上,再无人开头说话,安安静静,像是丝毫不识的陌路人-
宋檀回到家,头也不回,“砰”的一声将自己关在屋中。
宋檀后背靠着房门的那一刻,双肩蓦地塌下,此刻憋了一路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坠下,染湿胸襟一片。
她紧紧咬着唇,才能忍住自己的哽咽声。
起初她以为赵堰可能确实会觉得难,不回动笔,不会写。
然而呢。
多日来所有的努力就跟个笑话一样,怎么叫他读个书就这般难呢。
若是没有这场考试呢,再念个几月的书,等到下一场考试,还是交白卷?
饶是宋檀已经很努力地压下自己的点点哽咽声,立在屋外的赵堰还是听到了。
自己这般让她失望。
他的心中也不是什么滋味。
宋檀那么爱哭的,也不知道此番过后眼睛会肿成什么样子。
赵堰垂了垂头,身后斜阳洒下的金色暖暖余晖打在他的身上,在房门上投下斜斜的一道长影。
“宋檀。”他唤。
“这次夫子出的题是平天下。”赵堰垂着头丧气地轻声说。
“我不懂何为平天下。前日你给我讲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天下需要我这种人去平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我只会卖我的猪肉。我不是什么有钱有权的达官贵人,也不是什么说话有分量的王侯将相。”
“它于我而言是什么?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念过一天的书,也没有进过学堂。一开始我想将我爹欠的银子还了,照顾好我妹子,让她能进学堂读书。后来我想攒钱,攒了银子就能娶媳妇儿了。我开始卖猪肉,这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能有饭吃,能攒钱。
“我从来也没有觉得它丢脸过,虽然很多人都看不起我,但我还是想卖好我的猪肉,我从来也没有坑过人,卖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猪肉,亦从来没有缺斤少两过。”
“你总是嫌弃我。教我读书,教我写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