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书院学子吴文春,家住城西东门巷,若兄台相帮,考后必有重谢。”
原来是伞掉了,这人挤人,一时不察掉了伞似乎也正常,壮壮思忖了片刻,看了眼陈延,便同意了。
来了外人,两兄弟不再聊天,气氛稍有些寂静,陈延则目露思索,看着突然而来的这个举子。
他跟壮壮在一起站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尴尬,有些羞赧,开始主动提话题,谈论一些关于四书五经的东西以及据说此次县试题目会与以往不同的消息。
壮壮不是冷漠人,别人热脸相迎,他也笑着应了几句,而后,这吴文春突然凑向陈延,问他:“这位兄台怎么不说话?”
陈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蹙起了眉。
他这才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抱歉,是我唐突了。”
几乎是这一瞬间,陈延的内心升起了雷达,他不会以恶意去胡乱揣测别人,但这个重要的时间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壮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天然是站在陈延这边的,他对着吴文春说:“吴兄,我弟弟不太喜欢别人靠他太近。”
“原来如此,是我鲁莽了,说起来两位居然是兄弟同上考场吗?若是他日得中,岂不是双喜临门。”他说了些俏皮的喜庆话,似乎是在抹平方才的尴尬。
再之后,他仿佛顾忌着陈延,没有再靠过来,直到两人这条队伍快到县衙门口时,队伍右侧有个人突然往边上一撞,恰好撞到了吴文春,他踉跄一下往陈延这边倒过了过来。
陈延下意识伸手扶住了他,“多谢这位兄台!”他连忙站起身,少顷,从队伍的侧后方突然有人在叫吴文春的名字,“文春!你在这儿?我捡到你的伞了!”
“文春!”
“建安?”吴文春也喊了一声之后仿佛同后边队伍中的某个人接了头,惊喜地看向了陈壮壮,“陈兄,我的同窗在那边等我,你兄弟今日之恩,等县试结束后我必登门致谢。”
说完,他就往后方去了,一切都很丝滑,仿佛行云流水。
而此时,县衙门口大灯笼上的冷光也照在了陈延和陈壮壮的头上。
陈壮壮拉住了陈延的手:“康弟,到我们进去了。”
那些奇妙的第六感在此刻突然织成了一条线,在几乎能看见衙役的脸的时候,陈延停住了步子,“不对。”
“?”陈壮壮目露疑惑。
尔后,就被陈延拽着往后方去了。
他们现在已经退到了人群的最后方角落里,陈延面沉如水,开始检查自己的帽子、衣衫和袖口,“大哥,你也检查一下。”
“康弟你这是何意?”
身上没有,陈延的目光往向了考篮,他边开考篮边说:“我觉得那个吴文春好像有些问题。”
虽然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壮壮也在身上摸索起来。
考篮有盖,要打开的话自己不可能发现不了,但是身上和帽子里也没有,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可是这一切也太巧了。
阴天来县试,带了伞,但是伞弄丢了,一来就交浅言深,又似有若无想靠近他和壮壮,快进衙门之后突然被人撞,被撞之后又找到了走散的同窗?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
陈延提起考篮,把它举过头顶,那一瞬间,一张薄薄的,但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映入了他和陈壮壮的眼帘。
壮壮一看,立刻也提起了自己考篮,也有一张纸。
他立刻将目光搜向人群,想要找到那个吴文春。
恰在此时,前面的队伍里突然出现了一股骚乱,随之而来的竟是一阵哭声,二人把考篮下的纸撕下丢到路边后便重新回到了队伍里,不多时,前面突然分出了一条路,两个衙役拖着一个面无人色,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走出了队伍。
前面有人窃窃私语,“这人疯了,居然夹带——”
“自己想死没人拦着,可惜了和他互保的其他学生了。”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