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用珠钗换钱给他们修补客房吗?想着想着,桓渊挑起了嘴角。
昨夜一场大雨过后,观音山里的空气格外清新。
禅寺南面的山腰落着一座凉亭,一面泉流潺潺,三面树木掩映,隐蔽幽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姬昙音小时候常常在这里练字,那时候什么也不想,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再后来,明白了什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知道杜麒泽对她而言,和旁的男子是不同的。他好学上进,相貌也生得出众,使得情窦初开的少女包括她都不自觉移情于他。
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却同时又有了苦恼,苦恼的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即使有婚约,她自幼接受的礼教告诉她,两人相处应该是发乎情、止乎礼。但是大概在三年前,在这座凉亭中,他第一次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她,这让她既害怕又愉悦,但也明白了这位倜傥风流的未婚夫君也是喜欢自己的,他看她的眼里满是温柔和多情,让她一时没有了苦恼。
槛外泉水击石的声音清脆悦耳,衬得四周更加幽静,静得能听见百步之外的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凉亭三尺之外的青石板上站着望风的春兰,来回踱了小半个时辰的步子后,春兰提起裙摆急促奔向姬昙音:“小姐,杜公子来了。”说完自觉顺着另一条小路遁去了影子。
不一会儿,杜麒泽果然出现,比约定的时辰迟了两刻。他喘着气在亭子外驻了脚步,两眼直直盯着她看,嘴角紧紧抿着,脸色不是很好。
姬昙音以为是登山劳累导致,提起砂壶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对面。本就是要和他谈论解除婚约一事的,所以她神情同样严肃。
杜麒泽抬手往额上抹了一把汗。
从姬老太太屋里出来碰见桓渊,桓渊嘲笑他不是个男人,要自己的女人花钱紧巴度日,还笑说他的女人把他送的珠钗拿去换钱。
他不信。桓渊就指着客房屋顶和周围劳作的工匠,说他们的工钱都是他女人当了珠钗换回来的钱。
多么讽刺啊!他的脸登时就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