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抄起那轻软的腰肢去了龙榻。
御花园入口,一名宫女攀着旁边的假山石块,手遮在额前向远方瞭望。终于看见不远处粉云一般的海棠花海里走出一个高高的男子。
即使距离很远,宫女还是一眼就能凭一个轮廓认出太子。
太子继承了皇后的美貌,用容华绝世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过去这种偷看的情景,在太子经过的地方,总是在重复上演。后来,皇后身边的红蓼抓了几次宫女,教训责罚后,宫里偷窥太子的情景少了许多,但始终杜绝不了。
然而,这名宫女并不是主动有意偷窥。她匆匆奔向御花园中的六角亭向主人报信:“公主,太子殿下要过来了。”
亭中坐着两名华服女子。一人戴着凤钗,一人戴了支金镶玉蝴蝶步摇。
戴凤钗的女子站起身,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旁边的女子随之起身,握住她的手道:“公主照我说的去做,一会太子殿下来了,公主只管哭便是,哭得越伤心越好,千万别慌张。”
“皇兄会同意吗?”公主问。
“像殿下这种温润如玉的男人,一定是不忍心看女人哭的,公主只管向他哭诉。我也会从旁帮助公主的。”
太子进入御花园之前已经注意到了偷窥自己的宫女。这宫女是他妹妹羡阳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潇潇,刚刚那拔腿儿奔跑的架势,一看就像是报信的。
快走到六角亭附近,太子听见了哭声,很配合地循声走进亭中。
“皇兄!皇兄你终于回来了。”公主冲上前,抱住他衣袖不停往上面抹泪。
“怎么哭了?”
“皇兄啊,你再不回来,可能就见不到念儿了。”
太子不仅没有推开她,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是父皇又在逼你嫁人吗?”
公主点头如捣蒜,鼻子一吸一抽地说:“父皇要把我嫁去东部边陲的藩国高丽,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婚事已经定了吗?母后怎么说?”
“求亲的藩国使臣马上要来长安了,母后说今日劝劝父皇,不知道能不能劝动父皇。”公主说完,又狠狠抹了几把眼泪。
怪不得刚刚在父皇寝殿拉出妹妹作挡箭牌时,母后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太子不停安抚着公主,丝毫未留意到她身后还站着一名女子,更不曾看见那女子脸红悸动地望着自己、三翻四次整理头发和衣袖的模样。直到她主动咳了几声,硬生生地插上一句话:“臣女柳昭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才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目光没有做任何停留。柳昭有些失落。
太子向来不近女色,眼中只有政事,心怀天下。及冠之年身边竟然还没有侍寝的女子,但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才与众不同更值得爱慕不是吗?
柳家四世三公,柳昭的父亲柳见春如今是第三任镇国公。虽然长安的人都说除非是仙女下凡,否则没有女子配得上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可是太子也是凡人,凡人总要娶妻。百姓们退而求其次,热心为太子殿下盘点容貌家世都出众的女子,柳昭便是这份名单里的女子之首。
她有一份将来会成为太子妃的自信。这份自信一大半是她的家世给的,另一半是她自己的容貌、与公主相知的关系、还有长安流传的那份太子妃人选名单给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太子这里,她只是公主的朋友之一,叫什么名字太子根本没有兴趣知道。即使像今日这样抓住机会在太子面前的自我介绍不只一次,记忆力惊人的太子还是叫不出她的名字。
柳昭见太子无视自己,索性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道:“高丽与长安相距甚远,那里的人又说着不同的语言,听说吃食也十分简单,还不如我大越的贱民,公主若嫁去那里,人生地不熟,去了只怕要受苦,还请殿下帮帮公主。”
羡阳公主身子一抖,伏在太子的衣袖里哭得更厉害了。
太子伸手拍了几下公主的背安抚,视线落回柳昭身上问:“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帮助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