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快吃点东西。”
是春兰。
姬昙音抬起捂在膝盖上的脸,疑惑地询问春兰:“喝了那汤后,我好像晕了过去,不省得之后发生的事,我们这是在哪里?”
“船上。”春兰咬着唇说,赶紧将一勺肉粥喂到她嘴边:“小姐昏迷了快一天,一定饿了,先吃些东西填饱了肚子再说话吧。”
“回长安的船?”姬昙音不吃,两行清泪瞬间从眼里溢出,“你知道怎么回事对不对?”
春兰垂下头,手里的汤匙不断搅动起粥。
“你不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就不会进食。”
“其实,奴婢也是听桓公子说的……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望无际的水面不知何时爬起了一轮月亮,照着向北驶去的楼船。东南方向半里之处,一艘小船顺风快速而来,接近楼船,小船来人将密信递予楼船上的水手,水手转身往二层去。
桓渊敲了两声门,得到里面男人的回应,进入。
太子正在练字,听到脚步声顺手就卷起了桌上的纸张,但桓渊还是眼尖地发现他像藏什么东西一样迅速地先收了其中一份,收完才不紧不慢地去收另一份。难道太子在临摹前人书法吗?他可是从来没见过太子临摹他人作品。
桓渊自然不敢过问,将手中的密信呈上:“殿下,瓜洲渡口姬大人派人送来了消息。”
太子接过拆开快速览过,信又还给了他。
桓渊不解,追问:“来人还在楼船附近等候,殿下没有什么话要传给姬大人的吗?”
太子道:“信上说,昨夜有人劫走了两名犯人。”
“啊?这些人竟然胆大包天。竟敢在朝廷巡按使和左右武卫的眼皮下动手……”话一出口,桓渊马上感觉不对劲儿,“不对呀殿下,看押犯人的可是左右武卫。他们能得手,该是什么本事啊?”
“熟知水性,水下设了埋伏,劫走犯人后又从水中逃了。长安来的士兵不识水性。”
“那殿下就没有什么话要传给姬大人吗?”
“有。你去告诉来人,让他回去转告姬大人,劫走的人不用追捕回来了,回长安复命要紧。”
“遵命。”
“船行到哪了?”
“借着东南风势,船行得快,马上就到宋城了,照此速度行船,最多两日便能到洛阳。”
太子略一思索,摇头:“摇橹划桨的水手半个时辰轮换两次,加快行船速度,明日夜里赶到洛阳。”
桓渊不解地追问:“殿下是怕扬州那些人追上吗?”
太子没有否认。“扬州恐怕不只薛让的势力。水下设伏从左右武卫手中劫走犯人,此等精通水性的组织,岂是薛让这种庸主能训练出来的。他们已经识破了咱们的把戏,若决心追赶,亦是顺风,且他们精通水性,驾船技术远胜长安的士兵。你亲自去向负责押送薛让的将领传话,同样需在明日夜里赶到洛阳。只要上陆,就安全了。”
“我这就去。”桓渊不敢怠慢,立刻下楼准备快船。
太子将藏起的字拿出来铺开。
月光洒进窗内,烛台的影子恰好落在“济尘”两个字上。太子拿起到手里,又走到窗前,借着月光细细欣赏手里的字,不经意间抬头,目光便循着运河上的粼粼星辉追至水天交接的地方。
又大又圆的月亮悬在上空,四周泛着柔和的荧光,使他恍然想起在观音山上的那晚,月亮没有今夜的大,月色却是一样的清绝。太子止住回忆,收起手中的字画,轻轻推开门。
因为住着太子,二层有很多守夜巡逻的乔装后的禁军。因为太子交代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禁军见到太子,皆只是低首示意。
太子出了门,往右直行,一直走到了接近船尾的那间。伸手准备敲门,手快触到门又收了回来,转身离开。走了两步驻足,见附近没有几个把守的禁军,有些奇怪。便退回来,继续前行,往船尾去。
一男一女面朝运河,身子依在高高的船舷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