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了头,肯定是你不愿意挂。
纪司北懒得辩驳。
纪风荷又道:你在感情里太克制了,除了……当心孤独终老。
她本想说除了安之,没有人受得了你,话到嘴边又收回。
孤独终老便孤独终老,这是纪司北最不畏惧的一个词。
在菩萨前进香时,纪风荷对他说:三十而立,许个愿吧。
纪司北从来没向神佛求过任何东西,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的一瞬间门,他决定用今日寿辰讨一个唯一的心愿。
他这一生,不再有什么别的期许,唯独一件事情,是他午夜梦回的挂念——
愿程安之顺遂无虞。
烧完香后,纪风荷去禅室小坐,纪司北先行离开。
对面山间门有露营的年轻人在游玩,传来一阵嬉闹声。纪司北走到吊桥处,想去看对面的山景。
经过那一片铜锁时,他忽然止步。他走到写着去年那个年份的区域,发现上面还有空余位置。
排队买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八成是魔怔了。轮到他,师傅问他要刻什么字,他一笔一画在纸上写下他们俩的名字。
走过去挂锁时,他吹毛求疵地想在空余的地方寻一个好位置,这么一拨弄,突然看到有一只锁身上出现一个程字。
不过一个相同的姓而已,他仍急促地把这只被遮挡在最里面的锁拿出来细看。
上面却清清楚楚写着程安之≈纪司北,以及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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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之在挪威最北部的小岛上看极光时,跟随同伴们一起许下愿望。
心里划过纪司北的名字时,心口像浇了一抹青柠汁水,涩感往喉腔里涌。
曾经以为他要跟别人结婚的时候,她已经祝过他岁岁平安,往后除了平安,她还希望他快乐。
他三十岁生日那天,她更新的卷名是——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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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一家艺术杂志邀请程安之拍摄新年特刊,主题跟青年艺术家有关,于是她在结束冬季旅程后回了国。
拍摄当天,在化妆的时候,程安之在上个月的杂志上看到骆教授将在t大美术馆举办画展的新闻。
她问工作人员:“骆教授的画展结束了吗?”
“还没,后天才结束。”
“谢谢。”
耳旁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你是t大毕业的,之前应该上过骆老的课吧。”
搭话的是近几年名声大噪的画师隋唐,他擅长画古风,跟程安之同样喜欢研究综合颜料,但以岩彩为主,两人的风格大相径庭。
“是的,以前很幸运地上过骆老的油画课。”程安之答道。
“那要不要一起去看展?我也还没去过。”隋唐邀请道。
程安之笑笑:“好。”她从来不排斥跟专业人士一起看展。
见他们熟络,拍摄的时候,摄影师特地要求他们俩拍了组氛围感十足的合照。
被隋唐半搭着腰的时候,程安之后背都是麻的。
“紧张?”隋唐问。
程安之挠头:“不习惯。”
“单身?”
“嗯。”
隋唐勾唇,“画前男友画的挺好。”
“……”
“程小姐你笑容再自然一点。”摄影师不太满意程安之的状态。
“先歇歇吧。”隋唐随意地轻拍一下的程安之的后脑勺,又对造型师说:“这套衣服不适合她。”
程安之跟造型师去换了条白色的长裙,剪裁利落,衬出她的好身段,但胸前的花朵装饰让她出了戏,因为太像纪司北给她做的那条礼服裙了。
不过后来的拍摄,她却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拍摄过半时,主编亲自来盯进度,见隋唐满脸和气,并不像往日那般难搞,偷偷跟摄影师耳语。
今天怎么回事?主编的愉悦程度都体现在弯起来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