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鹿鸣嘴唇轻抿,朝她点头一笑。
出了门,申毅朝他笑着点了点头,他亦浅笑。廊下行走几步,他脚步便顿住,犹豫了片刻回过身去,此刻他很想问问申毅或是张进宝关于姚静檀与孟砚泓的事,可思来想去,他们都是孟砚泓的人,说法上或会更加偏向孟砚泓一方,想到此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问吧。
他如是想
窗外的细雨终于停了,夜中空挂了月亮出来,透过白色的纱窗,姚静檀抬眸便瞥见一轮胧月,被雨水浇洗过,似看起来更干净了。
她指尖抠着裙上的绣花,身子朝一侧轻轻挪动了一下,在这里坐了半晌,只觉得腰酸背痛。
她无奈垂眼,瞧着自己仍被孟砚泓紧攥的手,指缝里都闷出了细汗,她试量了几次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可都是徒劳。
这会儿她实再是忍不住了,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孟砚泓你有完没完,你是装的吧你!”
那头人没动静。
这会儿他脸朝外,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唇色苍白,脸颊却透着异样的红。
病倒是真病的,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不省人事还是假的。
他宽长的眼尾也泛着红色,细长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眉头微微拧起,高挺的鼻梁也连带着时而微皱两下。
无疑他这张脸是当年哄了姚静檀最大的利器,公子世无双,一个那样俊美的少年如若天降救了她的命。
那个少年如今退了稚气终成了沉稳能干的男人,却也再不属于她了。
她偶尔会想,若当初她没有遇到孟砚泓,许是她现在早不知嫁给了京中的哪家公子,有二姐和二姐夫做例,她定然也会挑着捡着嫁一个对她体贴入微的好郎君。
那时京中有多少人心慕于她呢,光传到耳朵里的就不知几个,更别提不知道的那些。
可是她一头闷在孟砚泓身上,恰巧,孟砚泓是最不在意她的那个。
从前也算是骄傲的官宦女子,却在孟砚泓这里尊严尽失。
她是恨的。
恨不得掐死他。
不知那头的人是不是有感,竟在此时睁了眼,眼里的血丝布了一层,强撑着眼皮望着她。
亦不知神智是否清明。
“你醒了?”方才想到二人过往越想越气,这会儿问出的话还是咬着牙问的。
孟砚泓没应声,唇角却显见的勾了一下,“静檀”
他低唤了一声。
“既你已经醒了,便将我松开吧,我都在这靠了快一晚上了!”
他手上的力道未松,反而更紧了些,“别走。”
“孟砚泓,你该不会是在演苦肉计吧,”她一顿,“我可不吃这套,你快将我松开,要不然我把你爪子剁掉!”
孟砚泓此刻虽是睁着眼,但是脑子还不算清醒,不仅不晓得今时何日,甚至忘了两个人如今已经不再是未婚夫妻关系,只知道睁眼见了姚静檀便觉欢喜,是怎么也舍不得她走了。
“静檀,”他眼皮沉重的眨了一下,脑子里乱成一团,好像许久没见过她了一般,“我很想你”
“这种话你还是对旁的姑娘说吧,我现在不大吃你这套了。”她很用力的掰了他的手指,一边身子俯下,语重心长,“孟砚泓,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清醒,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等回了京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和你的心上人该成亲就成亲,该生子就生子,我祝你们和和美美一生一世。从前是我不对,我不该缠着你,现在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报复我了,退亲的事是我先提的,你可能觉着我驳了你三皇子的颜面,我随你打随你骂,只要你肯放了我就好!”
这一番话下来,就好像是热火中的淋头雨,一下子将迷惘中的人浇醒了许多,床榻上的人眼睛比方才睁大了些,眼也好似更红了些。
他在那里独自品了她这些话许久,好似脑筋才终于清醒了一些。
如今他们不是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