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接纳了他的话,对吧?
他按在她肩头的双手慢慢松开,转而绕过她的肩后,按住她的脊背,将她尽可能地压向他怀中,像是想要就这么一直紧紧地拥抱下去,直到与她融为一体。
“……折梅。”他语气低沉地应道。
夜很深,四周一片静谧,只有他们头顶的城楼上,夜巡的士卒来来去去发出的脚步声,愈加清晰。
而在城楼之下,他们紧紧拥抱。
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仿佛就像是时空的隙缝那样,他们隐藏起自己,暂时得以容身;彼此的袍襟相互擦蹭,火热的身躯驱走了入夜后的寒意。
不去想未来会如何,也不去想这个样子倘若被旁人发现了会如何——
……总不会比皇帝换成了一个连一丝一毫李氏皇族的血脉都没有的人来做,还要糟糕吧。
谢琇这么想着,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一切的矛盾和苦痛都变得迟钝,此刻她心目中只有一个不管不顾的念头——
“在那一切发生之前……弦哥,我能吻你吗?”
盛应弦:“……什么?!”
他太震惊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在这个时候,自己还能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什么样的话呢?不合时宜?大胆逾礼?道德有亏?视礼教大防如无物?
……不。
是一句,他追寻了很久很久的,美妙动听的话啊。
他微微将上半身后撤了一点,凝视着她,抿着唇,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再慢慢移动到她的唇上。
他知道这一吻若是落下去的话,正义的、光辉的、德行磊落、清正光明的庙中神祇盛六郎便再也不会存在,留下的只有道德败坏的、横刀夺爱的、心怀不轨的、谋夺人.妻的阴险小人盛六郎。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在乎了。
有什么能比重新获得她要更好?
而且自己这一去,很有可能踏上的就是一条不归路。
既然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还能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亲吻和拥抱此生唯一放在心上的人?
盛六郎不再犹豫,一言不发,在她惊讶的眼神里,低下头去,伸出手一下子就攫住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几乎是在双唇相碰的一瞬间,他一直掩藏于心的、汹涌蓬勃的爱意,就如同潮水一般,涌出了他一直竭力在心中增高的堤坝,从相接的唇间,涌向了她。
折梅,折梅。
依然是那个单衫杏子红,双鬓有如乌鸦一般黑的,脸颊红润、眉眼带笑的小折梅啊。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折梅不去江北,折梅也不去北陵。
折梅就应该在这里,在盛六郎的臂弯里,在他所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
上一次,他已经悔恨过一次了。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已经无愧于家国,无愧于百姓,更无愧于己心。
他现在可以跟她一起去死了。
纵然拼却此身,他也要和她在一起。
即使到了黄泉,他也要与折梅永远在一起。
他用力吻着她,听见她的喉间发出细小的哼声,感觉自己的胸腹之间,翻搅起一股滚烫的热意。
他渴求着她,渴求她唇间的味道,渴求她的垂怜与拥抱,就好像贪心不足,永远也要不够似的。
他将身躯尽可能地贴向她,紧紧靠着她,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与气味,大口啜饮她唇齿间的蜜津。
他想与她合为一体,就这样一心同体,永不分离。
从一开始她就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他的父亲为了前朝的宝藏,曾把他许了出去,许给了纪家那个小姑娘。
他年长于她数岁,当时在村中还曾被其他孩童嘲笑。每当看到小折梅一蹦一跳地走过来的时候,他们总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