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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珠似的眸子里没有几分情绪,未经打理的黑发微微翘起,衬得整个人随性而慵懒。
荆戈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他觉得这一幕仿佛回到了他们相遇没多久时的那段岁月。
那时候的谢宴,也是这样,慵懒如猫一般,眼里没有忧愁,没有伤心,不会被什么事情绊住手脚,永远以自我为中心,动动嘴就能把人气得跳脚,面对什么都游刃有余,整个人闪闪发光。
荆戈想起那之后的事,谢宴因为他开始知情懂爱,却也因此被迫丢失了很多东西,他经常受伤,经常流泪,愤怒、悲痛、伤心……这所有的负面情绪皆是因他而起。
封寂曾质问他,问他给谢宴带来了什么,说他带给谢宴的只有伤害。
荆戈看到眼前的谢宴,不得不承认封寂的话,谢宴从遇到他开始,就如同一颗宝玉,逐渐蒙上一层灰尘。
荆戈收回了视线。
谢宴走下楼,蒋迟就起身迎上去,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这一排高壮的男人面前。
“我直接向公众发了招聘书,有几千个人报名,最后留下的简历只有几百个,然后又经过了三层选拔,筛出来的。怎么样,这可真是公开招聘,里面可没有我的人哦。”
谢宴轻笑道:“我什么时候怀疑这个了。”
蒋迟哼了一声,“那你怎么突然想要保镖,还专门要求不用我的人啊。”
谢宴挑眉看他:“那样我会觉得,你是想监视我呀。”
他放柔了语气,含笑的眸子注视着蒋迟,调侃道:“迟哥应该不会有这种爱好吧。”
蒋迟摇头否认,幽怨道:“我怎么可能监视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谢宴一个一个打量着这二十个保镖,走到荆戈身边时,荆戈紧紧看着他,可谢宴却并没有多做停留,眼神也与路过旁边的保镖时并无差别。
那一抹残存的香气很快飘过又消散,荆戈心里瞬间布满了落寞和失望,心脏疼得难受。
他换了相貌和身份,谢宴又不存在记忆,这种完全陌生的态度也是正常的,他早已有所准备。
可当谢宴真的将他视为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反而与另一个男人亲密相处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他要废极大的力气,才能忍住不失态。
谢宴漫不经心地回答蒋迟:“把你当什么?情人,还是……未婚夫?”
声音仿若调侃,又仿若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荆戈脸色大变,表情顿时有些扭曲。
他难以置信,谢宴会对另一个男人说出这些话,本来那些捕风捉影的八卦将谢宴和蒋迟的关系描述为情人时,对他就已经是一次冲击了。
但谢宴却用这种语气说出两人的关系,荆戈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恐惧,一种他一直不敢去想的可能,谢宴……会不会喜欢上蒋迟呢。
尽管他脸部肌肉的抽动只有一瞬,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但这抹异常还是被蒋迟察觉到了。
他微微眯了下眼,盯着荆戈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细细打量着他。
荆戈表情已经完全正常,尽管心里没底,可他丝毫情绪都不再流露,面对蒋迟的注视和探究,他如专业的保镖一般,毫无波动。
谢宴也看过来,视线在荆戈身上掠过,没有停留,很快滑落在蒋迟身上:“怎么了?”
“没什么。”蒋迟收回视线,走到谢宴身边,“怎么样,有挑中的吗?”
“都差不多。”
蒋迟拉了个长音,“那可不行啊,二十个保镖太多了点,留……五六个就够了,你要不挑一下。”
谢宴道:“我看看。”
蒋迟点点头,眸子落在这些保镖身上,眼珠里闪过一抹幽光。
谢宴注意到这点,主动提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挑,我看迟哥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蒋迟笑了两声,俯身贴在谢宴的耳边:“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正好可以拿这些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