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告诉她:“纪总说,知道你在宴会厅带着好些离婚女士在一起过年看春晚,来给你们加个礼盒助助兴。”
许蜜语抱着盒子,很开心很开心地笑起来,笑容灿烂到小于看得有些直了眼睛。
纪封本来有些犹豫。对母亲再怎么怒其不争,可她毕竟是母亲。可他就要松动答应下来时,却听到母亲说:“芷纯来了,等你回来,把你爸爸也叫来,正好让你爸爸也见见芷纯。”
封雪兰在话筒里和他打商量:“儿子,妈知道你在外地,妈也不强求你回来了。今天初二,是女人回娘家的日子,妈已经没有娘家可回了,妈现在只有和你爸爸还有你的这么一个家。儿子啊,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妈的心情,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陪陪我?”顿了顿,她语气间涌起波动,“总不能便宜了外面那个贱人,让你爸陪着她回她娘家去吧?”
又看了一会春晚,《难忘今宵》被唱响起来。
他皱起眉,没有接。
她对小于说:“谢谢你小于,也请帮我代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谢谢纪总!”
小于笑着说会把这句话转达给纪总,然后离开了。
许蜜语看到纪封不仅脸色坏掉,连眉心也紧紧皱起。
嘟嘟几声后,许蜜语的声音悠然响起。
到了初二,母亲封雪兰一大早打来电话,话筒里的母亲又恢复成了柔婉温和的贵妇人。母亲叫他回家吃饭。
他居然注意到她在干什么……
最后是纪封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似乎马上要结出蛛网般的尴尬。
这首歌的响起,标志着春晚将彻底结束,宴会厅里的人群也该散了。
纪封听着这一串的小短句,心情竟意外地渐渐平静下来。他一派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随后反问:“你今天有事吗?”
放下电话后,烦躁和饥饿在他身体里互相促进对方,让他对一切都产生出一种忍无可忍的态度。
纪封也知道许蜜语下了夜班得休息,初一这天他难得人性大发地选择没有作妖,独自啃食难以下咽的饥饿与寂寞。
结婚之后聂予诚给她过了几年生日。但聂予诚变成她前夫了。她原本以为今年的生日还将恢复到小时候在家时那样,泯灭在日常的三十五天里,没什么痕迹地一划而过。
“晚上。”许蜜语回。
“知道了。”他回她一句。
他随手捞起水杯砸在地上泄愤。砸完水杯又想去踹茶几。
剩下最后一点垃圾需要打包处理,许蜜语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得定,于是她努力地把其他人“赶”回房间去休息。
这回他手里正抱着个小盒子,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烧了两个热热吃也不会变味道的菜,再把米淘好送进饭煲,设定了晚饭的预煮时间。
所以不管白天发生什么,也无法阻止她晚上去参加聚会。那场以她生日为名的聚会。
纪封正低头在他的平板上收菜种地。许蜜语现在知道,这个不能称之为游戏的游戏,纪封真是十年未断一天地在坚持。
纪封毫不犹豫地回绝了母亲,说自己有事,不能回家。又怕蒋芷纯自作主张地找到酒店来,他干脆透过母亲的嘴传递过去一个讯息——他现在人在外地,并且过年这几天都不回星市。
许蜜语把盒子重新盖好,抱在怀里。
小于把小盒子往许蜜语怀里递:“许姐,喏。”
“……”许蜜语沉吟一下,试探着挣扎,“不去行吗?会……因此失业吗?”
在这一瞬,纪封的犹豫消失殆尽。母亲至此还在企图撮合他和他已经明确表示过不合适的女人,就为了要拯救她自己的烂婚姻。
她弯腰收拾好垃圾准备走,这时有人又敲响了宴会厅的门。
不过她想,没关系的,这样不孤单地过了年,已经很好了。
“对,纪总,他刚刚又把我叫上去,站在套房门□□给我的,让我赶紧把这个拿下来交给你。哦对,他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