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的语气那么不屑,不论段翱翔还是她,在他眼里都是早就看透的笑话。
一大早焦秀梅的声音是养足了精神的高亢,一点虚的都不铺垫,责问和怒骂一起劈头盖脸招呼向许蜜语:“许蜜余我焦秀梅女士的话现在对你来说是个屁对不对?我让你给你弟转房贷的钱你也不转,打你电话你还动不动就不接,你现在能耐大了去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老三,你能耐再大你也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也跑不过你妈我的五指山!”
柯文雪立刻点头:“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顿了顿,她马上咦了一声,指着尹香问,“等等,你这个势力精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眼?你可是无利不起早的,说,是不是你私下从许姐那得到什么好处了?”
她握着手机几乎泣不成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焦秀梅为了一个要二十万彩礼的别家女儿,可以不管不顾地死逼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哭着问焦秀梅:“你们是不是真的要逼死我?你就非要为了别的女人往死里逼我吗?”
她这样问着焦秀梅。
连她自己都要不爱她自己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但他特意不让翻译来了。
焦秀梅罔顾她浓重的鼻音,声音压过她一头地更大起来:“老三你少跟我死不死的,我给你一星期时间,你要是不给你弟弟掏这二十万彩礼钱,一星期后我就直接去你单位,我就先死到你面前去我!”
喘口气,焦秀梅开始质问:“我问你,你的钱你留着是能给你暖被窝还是能给你生大米饭?你就不怕捂长毛了啊?你留着钱捂钱包里能捂到死是不是?老三我现在把话给你撂这,我知道你那肯定还有钱,你只要现在拿二十万出来给你弟,以后我也不月月催你给你弟还贷款了。你弟现在好不容易相了个对象,女方家里问咱要二十万彩礼钱,少一分女方就不嫁。这彩礼钱你要是不拿,你可就是老许家的罪人,你就一辈子对不起你弟弟!我告诉你你要是让老许家绝了后,我和你爸死了化成厉鬼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她看到里面的女人面色铁青。那是她发现愚蠢的自己,原来在被人当成枪使。
她告诉镜子里面色铁青的女人,好了,清醒一点吧,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你帮忙,所以你也别指望他能兑换谈好的条件去打发走张彩露吧。
纪封他根本就是会泰语的!
尹香想了想说:“那要不这样,晚上下班之后我们拐蜜语姐一起去做个美容。”
许蜜语烦躁地听着焦秀梅一大通的输出。
他坐在沙发上和薛睿说话时,一点没有避讳她。甚至看到她时,眼神只轻轻一瞟她,就收了回去,还是继续说他自己的话。
纪封端起水杯,到底,人呢,得有自知之明。否则把自己想得太过有用,到头来反倒会成为一个笑话。”
如果她没有冒出头来,向纪封毛遂自荐由自己去揭穿段翱翔的阴谋诡计,到时候揭穿段翱翔的应该就是这位翻译吧?
原以为自己也有勇有谋了一次。结果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杆枪。她想她真是个可笑的存在啊。
许蜜语抬头看向水龙头上方镜子里的自己。
这个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人爱她?父母眼里看不到她,心里没有她。姐弟只把她当成有利用价值的提款机。本来有个丈夫是爱她的,现在也去爱别人了。连她自己都要嫌弃自己的笨拙和自以为聪明,在昨天那个她被人看做是笑话一场的晚上。
所以其实,纪封根本不需要她。她还自忖自己对他有用,还以此做谈判条件想让他帮忙开掉张彩露。
原来这才是社会啊,之前她怕是在家里都待傻了。
摸着湿湿的脸,她一时竟有些悲痛欲绝。她站在换衣柜前无声地痛哭起来。
许蜜语耳朵里过着这些话,麻木地告别,麻木地下去回到自己的楼层。
柯文雪和尹香进了更衣室就挤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扶着更衣柜克制了好一会,终于把眼泪一点一点忍回去了。
纪封冷笑一声:“我浪费时间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