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洽了几分,马车内舒朗弯腰捡回铜手炉查看一遍,满意道:
“这不比摔茶盏有用多了,是吧常大哥?”
说完又摸出小本本记了一笔,为了陛下的大业,他已经牺牲太多,将来务必要让陛下全部知晓。名声不好没关系,好处实打实给足就行。
到了驿站,即便有常卿大人从旁好言相劝,都没法儿叫舒朗的脾气有所缓和,他坐在马车上说什么都不下去,指着驿站门口挑三拣四道:
“这是人住的地儿吗?又脏又破,还一股味儿,多看一眼小爷都嫌伤眼睛!叫你们驿丞过来,地上都给小爷铺毛绒毯,屋子里外打扫三遍,单独熏香,动作麻利点儿!”
说着从袖口摸出几张银票随意塞给外头站着的差役,不耐烦道:
“不就是钱吗?小爷有的是,把小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驿站因为他大把撒出去的银子,瞬间热闹起来,下头人可不管来人是不是纨绔,谁给银子谁是大爷。大爷的要求,说什么都得圆满完成。简而言之,舒朗手里的银子,他们赚定了,就喜欢这种人傻钱多的土财主!
在各方一言难尽的眼神中,舒朗背着手,踩着软绵绵的地毯,溜达进了装饰一新的客房,关上门前还不忘招呼在院中和正使说话的,可怜的常卿大人:
“常大哥,今晚我有佳人相伴,不想听你讲山精故事,你去别处找人歇一晚吧!”
常卿和正使:“……”
这是演上瘾了?
常卿一脸憋屈道:
“是,那就不打搅二公子雅兴了,今晚我会将故事再润色一番,回头好叫二公子听着不至于乏味。”
舒朗愉悦的笑声从二楼传遍了整个驿站:
“好,常大哥,我就喜欢你这知情识趣的性子,可比有些榆木疙瘩有趣多了。”
说着意有所指的瞧了正使一眼,阴阳怪气道:
“不就住个守备府嘛,天塌下来似的,守备府能吃了你是怎的,至于防贼一样防着小爷?回头小爷定要回京问一问陛下,某些人这般行事究竟有何道理!”
常卿和正使面对面站在院中尴尬的手脚不知往哪儿摆,气愤又强自忍耐的样子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众人眼里的同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太惨了。
这就是帮人带惹不起的熊孩子的悲惨遭遇!
然而众人对常卿大人的同情,丝毫不影响他们对舒朗的巴结讨好。
舒朗才说了夜里想要佳人相伴,刚到掌灯时分,便有一波又一波的各色佳人纷纷登门,弹琴吹笙,琵琶古筝,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欲要与舒朗春宵一度。
整个驿站都被这动静折腾的心思浮动。
然而不到两个时辰,舒朗便接连赶走了十三波主动送上门的艳福,终于失了耐心,烦躁的站在二楼门口喊下面的常卿:
“常大哥,常大哥,我睡不着,不若还是你上来为我讲讲山精故事吧!”
一嗓子下去,驿站不管熄灯的还是没熄灯的屋内,人全部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他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就听那可怜的常卿大人迈着沉重步伐上楼,期间还与最后一波被舒朗赶走的乐坊歌女擦肩而过,声音里是强压下火气后的疲惫,询问道:
“是佳人们哪里惹二郎不高兴了吗?”
随后就听那荣舒朗抱怨道:
“这鬼地方真是晦气,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瞧见个美人儿,远看还行,走进了一瞧,皮肤比我还糙。说好的琵琶圣手,水平还没十三能拿得出手。让跳个舞,尽会扭腰抛媚眼儿。这是糊弄谁呢?把小爷当成没见识的色中饿鬼?一个个的正经事不做,上来尽想往小爷身上贴,小爷我这长相,贴上来究竟是我们谁吃亏?”
又听那年轻的副使大人耐心哄熊孩子别生气,伴随着房门嘎吱一声关上的声音,再也没了动静。
整个驿站终于恢复平静,夜幕低垂,可今晚真正睡着的又能有几人?
常卿进门后,紧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