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刻的,是秦南音唯一的遗物。”
“师父为秦南音做了衣冠冢,不料后来竟被阴司令人觊觎,盗走了秦南音的遗物,我花了好久,才寻到那个改名换姓的阴司令人躲在了弈城,结果去了弈城一瞧,发现你和花四郎竟然也在。”云中月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你俩这运气啊,真是绝了!”
林随安:“我怎么听着这话像骂人?”
祁元笙差点笑出声,想了想,又问:“你说的这些,是真正的真相吗?”
云中月端起茶盏抿了两口,望着碧蓝色的苍穹,“所谓的真相,其实只取决于人心。你觉得什么是真相,那就是真相。”
林随安想起花一棠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世人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真相,其实只是将自己想看到的当做了真相,至于不想看的,无论是真是假,自然都看不到。】
“其实,你和花一棠很像。”林随安道。
“别了!云某可高攀不起!”云中月连连摆手,“只求以后云某行走江湖想赚点小钱之时,千万别遇到你们俩了!”
林随安失笑:“莫非你今日去府衙溜达,又被花一棠赶出来了?”
“我说你家花四郎是不是有毛病啊?我不过是去过问一下案情进展,他又是扔鞋又是摔碗又是骂人的,到底是哪里看我不顺眼?”
“呃……大约是看你的脸不顺眼。”
“我这张脸可金贵呢!价值万金也不为过,招他惹他了?”
“……大约是因为,你的脸比他的脸好看吧……”
“……就为这?!”
“……”
“好歹也是个司法参军,怎么比娘们还娘们!”
“噗!”
祁元笙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躺进软垫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茶釜里的水又沸了,盏中的茶凉了。
林随安和云中月同时停了声音。
祁元笙安安静静地睡着,已经没了呼吸。
*
祁元笙没有葬礼。
根据他的遗愿,方刻将他的尸体烧成了骨灰,装在了一个小匣子里。
匣子是花一棠挑的,梨花木,雕着水波纹,美其名曰:心如东海宽,心如梨花白。
方刻评价:花四郎你多读点书吧!
送祁元笙出城去扬都的这一日,只有林随安和花一棠两个人,没什么仪式,就是简简单单将祁元笙的骨灰交给了云中月。
大约是最近出门总是被围观,云中月不胜其扰,今日又挂了张相貌平平的人|皮|面|具,将骨灰匣仔细包好往背上一挎,瞥了眼花一棠,“花四郎,云某有话要与林娘子单独聊聊,你有些碍事!”
花一棠咬牙切齿瞪着云中月,就在林随安以为他又要跳脚骂人的时候,居然哼了一声,揣着袖子走了,远远站在城门口,臭脸拉得老长。
林随安扶额,“你又惹他作甚?”
云中月定定看着林随安,眸光莹莹,“其实,你应该猜到了我师父和秦南音的关系了吧?”
“哈?”
“我是云中月的传人,你是秦南音的传人,难道——”云中月揭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蛊惑众生的脸,“你就不想与我逍遥江湖,比翼双飞,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