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和朱雀忙提着方刻的大木箱跑上了堂,伊塔摆好木案,铺上白布,一样一样准备手术器具,每备好一样,朱雀便以烈酒擦拭,用的酒居然是花氏特制的最新版满碧,一坛二十金。
千净低低鸣啸着,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瘾发作,还是感受到了林随安的紧张。
方刻递给何思山一个小瓷瓶,“麻沸散,喝了。”
何思山摇头,“我要亲眼看着箭头被取出来。”
方刻叹了口气,换了一瓶麻沸散浸湿棉布,敷在何思山左腿,待了一刻钟,刺入一根银针,“如何?”
何思山:“没感觉。”
花一棠提声,“三位大人可要过来看着?”
陈宴凡、方飞光和彭敬飞快走下高台,围站在何思山四周。
花一枫也想过来,被花一梦死死压在了座位上。
方刻戴好手套和蒙面巾,先以烈酒消毒,选了一枚轻薄小刀割开何思山的皮肉,伤口很小,大约只有指节长短,血流了下来,朱雀手疾眼快用棉布擦拭血迹,棉布都是用沸水煮过的,用过一块立即换新的,方刻右手抓着一根长镊子探|入,左手抓过一柄长条形的薄刀也插|入伤口,屏息凝神感受手感,随着手腕抖动一点一点切割、剥离。
众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整座大堂落针可闻。
以林随安的耳力,甚至能听到刀刃刮过的擦擦声。
何思山胸口剧烈起伏,额头布了一层薄汗,花一棠双手紧紧捏着他的肩膀。
突然,方刻眸光一亮,飞速拔出镊子,连带着飚出一道细细的血线,血红的镊子夹出了一个菱形异物,当一声扔到了铁盘中。
“伊塔,清洗。”方刻语速飞快,“朱雀,缝针。”
朱雀飞快止血、消毒、上药、缝合,动作娴熟,与方刻配合无间。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注意力皆被铁盘里的异物吸引了,异物长在何思山身体里三十余年,连带着不少血肉,伊塔用方刻瓷瓶中奇怪液体清洗了三遍,剥去杂质,露出了本相,果然是一个箭头。
陈宴凡、方飞光和彭敬三个脑袋凑在铁盘上方,六双眼睛细细扫描一遍,面色变了。
陈宴凡:“看到了吗?”
方飞光:“我又不瞎!”
“箭头末端的雕纹,分明就是金羽卫的标志!”彭敬咬牙。
嘉穆嗓子里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叫声,瘫在了地上,姜文德好似得了羊癫疯一般开始全身发抖,众人眼中怒火几乎将二人吞没。
陇西白氏家主白浩然颤颤巍巍指着姜文德,“祸国殃民!十恶不赦!天诛地灭!”
何思山远远看了眼箭头,又看向林随安,林随安竖起大拇指,何思山眼中落下泪来。
方刻和朱雀完成了最后的包扎,扶着何思山回去落座,花一枫紧紧握着何思山的手,何思山微笑摇头。
方飞光狠狠拍下惊堂木,“高鸿波,铁证当前,当年事实到底如何,你还不速速招来?!”
嘉穆,也就是高鸿波,开始疯狂磕头,“不是我!这都是姜文德逼我的!都是他让我干的!他用太原姜氏的势力逼迫于我,让我骗秦将军出城!他明明说是要请秦将军去姜氏做客,不会伤及秦将军的性命,我、我才答应的,我真不知道姜家竟是要害了秦将军的性命!更没想到会导致弈城大殇,我只是听命行事!不是我的错!都是太原姜氏的错!是姜文德的错!”
众人狠狠瞪着姜文德,怒火冲天。
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