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嗡嗡作响,下巴似是脱臼了,只能发出“啊啊”声,无法说话。
凌芝颜:“这份口供已经签字画押。”
喔嚯!
林随安明白了,凌芝颜这招是无中生有、挑拨离间、逐个击破,太阴险了!和周太守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然而,她没有听到花一棠的声音。
凌芝颜:“我相信此案与花家四郎无关,凌氏与花氏同为五姓七宗,同气连枝,只要四郎一句话,我定会帮你,还你清白。”
花一棠终于出声了,声线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有证据?”
凌芝颜:“我只想提醒四郎,罗氏家主与苏氏苏城先皆是与她相遇后才遭遇不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女接二连三卷入凶案,颇为诡异。四郎以为呢?”
花一棠突然“呵”了一声。
然后,又没了声音。
林随安的呼吸停了。
良久、良久,花一棠都没有声音……
林随安觉得一口气堵住了喉头,心脏的温度随着花一棠漫长的沉默慢慢凉了下去。
真是太可笑了,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期待花一棠会相信她——怎么可能?!
他们才认识三天,说是搭档,但根本就不熟,凭什么让他相信一个三天两头变成嫌犯的陌生人?
若她和花一棠易地而处,她会信花一棠吗?
想到这,林随安不禁笑了,堆起的脸皮摩擦着青砖,撕扯着疼。
她当然不会信。
第24章
林随安永远记得那一天, 小学四年级因为吃坏肚子,请假提早回家,打开门的时候, 看到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在沙发上光|溜|溜滚成一团。
说实话,具体的细节她都记不清了, 只有一个画面异常清晰, 那两人的身体就仿佛刚煮好的猪肉皮,白|花|花的皮囊泛着黏糊糊的油光。
之后就是天翻地覆的混乱,女人的丈夫打上门来,街坊四邻围在门口看热闹,各路亲戚走马灯似的来了又走,七大姑八大姨端着普度众生的脸,纷纷规劝母亲不要离婚。
他们说:男人出轨不算事儿, 只要心里惦记着老婆孩子就是好男人。
他们说:女人要大度,要理解男人,不要给男人太大压力。否则男人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当然要出轨了。
他们说:一个家不能没有男人,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为了孩子,忍忍过去就好了。
他们说:家丑不可外扬。
父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对着母亲磕头, 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绝不会了。
林随安到现在都记得母亲的神情,双目赤红,却没有一滴泪, 法令纹深深刻在脸上,再也没消失过。
那时的林随安没有任何发言权, 只能呆呆站在一边听着亲戚们说着听不懂的大道理,听着父亲痛哭流涕说“相信我!”。
最终,母亲相信了他,就像那个年代很多女人一样,选择原谅和宽恕,被架上了大度和贤惠的牌坊。
林随安也信了,之后父亲也仿佛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