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想到自己是不是对长子太过严苛了,以至于不过是为他谋了个伍长的官职就这样的欢喜。
当初为着老母膝下空虚,贾赦还在襁褓之中就被抱到了他祖母身边,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终究是不同的,史氏偏疼次子幼/女,难免亏待了长子几分。
这样想着,他就觉得自己对这个长子有所亏切,于是神色难得的温和了几分,他指了桌案上刚刚把玩的那把乌金匕首,说到:“昨日/你敏妹妹与我说你送她的糕点好,你如今也算是有了几分做人兄长的样子,这把乌金匕首乃是我刚得的,就赠与你了,还望你去了京郊大营后好好效力,别丢了你老子的脸。”
贾赦忙上前接过匕首,垂首肃立听着贾代善的教诲。
当晚,贾代善宿在史夫人院中,丫鬟端了热水,贾代善坐在床边,边泡脚边听着史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些家长里短。
史夫人坐在妆台前,边取头上的簪子边说到:“前些日子我给老大挑了两个房里人,原想着张氏不便伺候他,这才选的,不想他非但不领情,反而将那两个丫头一个配了婚一个给了政儿。老爷,你说有他那样做兄长的吗?政儿就要娶妻,送这样一个丫头过来,他安得是什么心?”
贾代善皱了皱眉,说到:“再如何赦儿还是你亲儿子,是我荣国府的承重孙,怎么在你口中竟成了包藏祸心的人?不过是个丫头,给了就给了,值得你念叨到现在吗?”
“我……我就是这么一说,也没……”
不理会史夫人的吞吞/吐吐,贾代善没好气地说:“赦儿求了我入京郊大营,我已经应允了,以后他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异响给打断了,贾代善疑惑地抬头去看,只见妆台上胭脂水粉撒了一地,而史氏手里尚还握着一支金钗,正惊怒交加地看着他。
贾代善的眉蹙得更紧了,他冷冷地问到:“怎么,你就那么不愿意赦儿跟着我去京郊大营?”
“不不,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嘛。只是,老爷,赦儿他自幼顽劣,这要是在京郊大营里不服管教,岂不是又要麻烦老爷?赦儿还小呢,不如再等几年,等他再大点定了性,再考虑?”
“我倒觉得赦儿不像是那等顽劣的。”贾代善冷笑一声,“史氏,你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话我给你说在前头,你若是在赦儿身上弄你那些后宅的手段,我定不饶你!”
说完,脚也不擦干,就湿着脚趿拉着鞋摔门走了。
好一会儿,史夫人的陪房赖家的悄悄走进来,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到:“老爷去了白姨娘院里。”
“啪”的一声,金钗被掼在妆台上,史夫人气白了脸,心中越发厌恶贾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