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滴残酒挂在他的唇畔,一双桃花眼敛尽笑意,他的神色端庄肃穆,不像站在酒楼里,倒像是立在庙宇里,向漫天神佛许下了誓言。
柳芳也严肃起来,他默默地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贾赦一眼。
“起誓就起誓,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还喝那么急的酒做什么?”喝醉了还不是麻烦嫣儿。
张彦神色依旧冷淡,语气却温和了许多,“好,贾恩侯,我姑且信你一回,但是你要知道,我张家的女儿并不是能让人随意折辱的,嫣儿自幼受宠,她做姑娘时从未伤心过,若你叫她再伤心一次,我定不饶你!”
“这是自然,还请舅兄看着吧!”
“闹够了没有?”久不做声的太子忽然冒出了一句,他打量了贾赦与张彦一眼,问到,“闹够了,说开了,现在能坐下来好好说话了吗?”
“恩侯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子哲也不必发这么大火,今日原是孤好心,特意设宴与你接风洗尘,不想倒惹得你们二人龉龃,既如此,今日就散了吧!”
贾赦一听就知道太子生气了,他生怕张彦性子傲,再说些什么惹怒殿下的话,忙起身说到:“是我的不是,今日既然是为子哲兄接风洗尘,原不该谈家事。”
柳芳也在一旁跟着打哈哈,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散席后,太子命柳芳与张彦先回去,却独独留下了贾赦,又命人重开一席,就在雅竹居与贾赦对饮起来。
贾赦不知太子何意,也只能陪着他坐着。
酒过三巡,太子放下手中酒杯,叹到:“恩侯啊,你自七岁被选为孤的伴读,至今已经是十年了。虽说你为孤之伴读,孤必不会亏待于你,可是你或文或武,总得有一技之长,这样孤安排你做事旁人也不会闲话。”
贾赦不妨太子留他下来说出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来,他肃容起身,言道:“赦汗颜,得殿下教诲。赦定不复殿下厚望。”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贾赦七岁那年选为他的伴读,虽说是伴读倒不如说是他的玩伴,比起宫中那几个天天勾心斗角的兄弟,贾赦倒更像他的兄弟。
若是贾赦不想上进,一心只想做个富贵闲人,他也不是不能保他一生富贵,但若是贾赦愿意上进,那他也是多一助力。
“既如此,这天也不早了,孤也该回去了。”说着太子就站了起来。
也许是起的太急,他身形趔趄了一下,好在一旁站着的贾赦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下。
贾赦抬眸去看太子,只见他眼底青黑甚重,于是问到:“殿下这是怎么了?”
“无妨。”太子摆了摆手,自己站稳了,“最近老六动作频繁,孤夜间少了眠,无甚大事。”
见太子除了面有倦容外并没有什么事,贾赦便也不再多想,随着他下了楼。
目送太子远去,贾赦站在醉仙楼门口除了回神。
早有长随来兴牵着马上前问到:“爷,咱这是直接回府呢还是怎么着?”
抬首看了看日头,贾赦接过马鞭翻身上马,说到:“既出来一趟,先顺路去趟致和斋。”
嫣儿近日食欲不振,也就致和斋的樱桃煎还能入口,他今日去看看,再选些糕点回去给嫣儿试试。
荣国府里,张嫣正临窗坐了与身边大丫鬟双桃双杏闲话,忽听得帘笼一响,接着就有外间小丫鬟回到:“四姑娘来了。”
接着就有丫鬟掀起帘子,迎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那少女罥烟眉,含情目,梳一个双螺髻,带着家常几样首饰,莲步轻摇,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张嫣一见她就笑了,她举起手中绣绷示意那少女看,说到:“敏妹妹,你来得正好,我知你心思灵巧绣活出众,那是老太太也称赞过的,快来帮我看看,这虎头帽的虎须该怎么绣。”
贾敏撇了撇嘴角,嗔到:“嫣姐姐好小气,我来你这儿一遭,不说倒茶与我喝,反叫我做活呢!”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伸手接过了张嫣手中绣绷细细看了起来,又取了针线绣了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