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一开始,她和何芳婷就是,靠老天赏的天赋昏聩度日。不到最后交作业的关头,教室里是看不两人冒头的。
和别的专业不同,工设这边专业课,一门就要连排一个月或更长些,除了公共大课,都是这门专业课。
而且就开课之初讲解完概念和基础,布置完作业,剩下的大把时间就都是自由支配了。
中间教授或讲师们不定期来巡视一二,基本就神隐了。同学们只要课程结束时如期上交作业就可以了。
这就给了她和何芳婷两个起床困难户机会,开始只是晚些到教室,再后来看确实没人过问,俩就越发变本加厉,上午干脆就不起了。
日子一长,胆子更大了,到最后就成了不到交作业的头两天,教室里就看不到两人。
两个人“觉主”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当年的舒洛还觉着这样很有个性,别人花一个月的作业又怎样,自己两天赶出来的也没差多少。及格线之上够用就行呗!
同样是四年毕业,自己懒觉睡着,恋爱谈着,玩乐都没耽误,才叫逍遥自在。
很长时间她都为此沾沾得意来着。
如今重生回来,她却觉着当年的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花着家里的钱虚度光阴还不自省,后来更是沉迷情爱疏于关心家里,真是可恨可悲!
等成熟了再回头,很多事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再弥补也回不到当初了。
看着何芳婷仍是在床上高枕无忧的,舒洛就想给她摇醒!
脑子里转着想着,也不耽误舒洛动手画设计稿。
去品衣也好,对家也好,这都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得多准备些底气才足。
还真是不经提,她这画了能有一个小时,寝室门就被敲响。
没等舒洛开门看,门外一个陌生的女生的声音,“舒洛在吗?楼下宿管室有你电话,你快去接一下!”
能打到宿管找她的的除了家里就是品衣了,无论哪个都是顶要紧的。
舒洛拖鞋都没换,就蹬蹬跑下了楼。
跟宿管阿姨问声好,接起电话,“喂!”
“你好”还没发出音来,就被对方抢话,“舒洛是吗?我是宋品宪!我这里想跟你谈谈关于兼职品衣的意向,你看能不能明天找个时间来公司一趟,咱们详聊?”
宋品宪这么开门见山,舒洛回得也大方,“宋经理您好,若公司真的需要,我这里是没什么问题的。那我明天下午两点钟过去行吗?”
“当然没问题,那下午两点我还在办公室等你!”
都不是曲折性子,三言两语两人就敲定了。
品衣的兼职等于已是囊中之物,依宋品宪先前给那几张图出价的大方劲儿,舒洛有感觉她能给的兼职工资也应该不会低。
按现在江城设计类全职工资估算,自己虽是兼职,但市场价值在这儿,一千五的全职基层设计的工资宋品宪应该给得出。
舒洛也没太高的要求,每月能有一千五百块,就抵得上她爸妈现在两人的工资还要多三四百了。
她自己在学校吃食堂,偶尔在小吃街打个牙祭,一个月奢侈点儿四百块也足够吃饭了。
再添点必要的行头,手里留点应急的钱,她还可以支援家里五六百块。
这样哪怕爸妈再次一撅不振的,有这些钱,在低消费的小镇,也足够保持中等生活水平了。
更何况还有姐姐,她一向把家里的事都爱揽在肩上,做到只有比自己更多的。
不过直接给爸妈钱,这是舒洛最下策的打算。
不是她舍不得,而是爸妈还年轻,还不到五十岁,也算年富力强,不该就这样闲置在家没了精气神,只等儿女接济。
没了奋斗目标和被需要感,他们很快就会衰老而面目全非,这是舒洛最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