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头一回知晓自己还有父亲。问起十四年不闻不问的缘由,陆家人只说是陆芍的小娘沈姨娘身子骨孱弱,捱不住汴州的干冷,有了身子后,恐调理不顺,这才来了秀丽和煦的余州。沈姨娘病逝后,陆家人也想将陆芍接回去,可碍于陆芍养祖母的阻扰,迟迟未能成行。
陆芍也心存疑虑,她的养祖母最是亲善知礼,断没有扣着她不认宗族的道理。况且像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人家,若当真要同她计较,落下乘的终归是老太太。可她不过是十四五的年纪,又才经历丧亲的痛楚,听闻父亲从汴州来接她,她一时喜于重逢,深欠考量,料理好余州的事,便同陆齐华一道回了汴州。
眼下回汴州也快一年,正以为是苦尽甘来,能享温情的时候,谁料府里的主母竟想让她以嫡次女的身份给靳濯元冲喜。
二人缄默,谁也没有打破僵局。眼瞧着一柱线香将要燃尽,王氏索性破罐子破摔:“芍芍,方才的话你也应当听到了,同你明说罢,你二姐姐有婚事在身,不过因先帝崩逝暂且耽搁了,大梁开朝以来就没有说了亲事再去冲喜的道理。可冲喜是太后的旨意,若你父亲拼死不从,受牵连的,便是陆家满门。你到底是府里的四姑娘,当知一损俱损,总不能因着你一人不愿,而断了阖府的兴荣。再者,且不说靳濯元这人如何,司礼监和东厂都是当下权势鼎盛的地方,若你去了提督府,总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来入靳濯元的眼成为提督夫人,这是多少人做梦都盼不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