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一定是要好东西,她身上银钱在静安就花的七七八八了,朝着爹爹要总觉得不妥,遂打上了当朝陛下
——钱袋子的主意。
穆商言看她一眼,晓得那点小心思,看破未说破,下颌一点算应下,“别在这里这捣乱,待我批完这些。”
正巧,有宫人将那野蜜制成了蜜糖送来,傅椋便接来躲去了一旁。
穆商言剩下的折子不过三五来本,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圈圈点点,再批上几个阅字就算是完了事。
见他忙完,傅椋凑过来,这一回好好穿好了鞋袜,她捏着块蜜递过来,如玉的长指间,琥珀色的糖块晶晶亮亮的,萦绕鼻尖的是一股子香甜。
穆商言素来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食物,但瞧着眼前这块却格外有食欲。
他喉骨一滚,面上却几分嫌弃,嘴边一边道是腻死人的东西,一边含下了那块蜜,也顺势吻过了比蜜还甜的指尖。
傅椋翻了个白眼儿,将黏糊糊的指尖往当场陛下嘴上蹭了两下。
“吃便是吃了,还非要装个腔的作个势,话多死了。”
穆商言:……
眼下日头虽比不得正午,却也是烈的,申时才刚刚过头,不如且等傍晚的晚市。
坐落天子脚下,玉京的宵禁并不算严,从每日里的戌时三刻起至第二日的卯时三刻终,故而晚间便形成了独特的晚市,可供达官贵人、平民百姓们各自消遣番。
傅椋摊在太师椅里吃着蜜糖看话本,不时和穆商言评上两句戏中人,看着看着她困意来了,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片刻没等到小女子言谈的男人望去一眼,露了笑,他起身过去,捡了话本子做好页贴,又没忍住在那精致小巧的鼻尖上拧了一下。
“吃完就睡,小猪崽,也不晓得上榻,待起了又要嚷着脖子疼了。”
许是难得乖巧,睡熟了的姑娘没发现被人骂做猪崽,她耸了耸鼻尖,嘟囔一句,砸吧了两下嘴,头从椅子背上歪下,险些磕上了扶手边。
也亏得穆商言眼疾手快地接了那半张脸,贴在掌心的面颊温凉柔软,轻柔的鼻息带着温暖潮湿的水气喷洒,男人眸色深了深,将人抱了起来。
入手的身子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傅椋在睡梦中下意识转脸埋进男人胸膛,又乖巧地蹭了两下。
穆商言神情柔和,他将人抱上榻,褪去鞋袜,拆去珠钗,又取来了上好的药膏,细细涂抹在尚见青紫的脚踝处。
男人手下温柔,面上没什么表情,眸底却是一片森冷怒意。
他掀了薄被盖了傅椋大半肚腹,以免热了叫胡乱蹬开。
“丁诺,”走去外室,穆商言眉宇间一片沉色,帝王的威严在此时才真正发散,“找人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了天,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对皇后下手。”
候在外头的大总管诺了一声,就退去了。
傅椋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本就困倦,如今一觉很是睡酥了身子骨,连牙齿都酥软了,不免有些乏力。
她在榻上瘫着不想动弹,歪脑袋去看,隔着几层帐子模模糊糊倒也看不清穆商言还在不在外面。
睡前吃多了蜜糖,一觉醒来,喉口嗓子被腌渍的生了几分痛意和干涸,她又懒着不想起身,只眯着眼开始胡乱叫唤,将当朝陛下的名字拆了又拆。
“穆穆、商商、言言、穆商言、陛下、相公、夫君、狗蛋儿……”
帘子忽被大力掀开,穆商言面色几分古怪又隐忍,他咬着牙,“闭嘴,瞎乱叫唤什么。”
傅椋因着光亮眯了眯眼,极为诚恳道:“我渴了,想吃茶。”
为了表示她说得是事实,还装模作样的干咳了几声,意欲提醒一下对方自己的嗓音真的十分沙哑。
穆商言:……
他没忍住瞪了傅椋一眼,一抖床帐转身倒茶去了,可就在这关头,傅椋却凭空发觉了几分不对。
床帐子撩开的缝有几分大了,从中好似依稀可见几道黑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