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里真是个小型理发店一样。
关先生也闻到了那股灰尘的味道,他不禁皱皱眉,快步走到镜子前,看了一下那镜子和椅子,舒口气道:“不错,这里没有积灰。”他冲时絮招手,“小絮,过来坐。”
时絮只能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关先生冰凉的手在她肩膀上按了按,时絮总感觉他从自己的内衣肩带上一拂而过。
她微微缩了缩肩膀,下意识觉得有些不舒服。
“别紧张。”关先生说。
紧接着,他拿起夹子,动作很熟练地给她的头发分层,他笑道:“你头发太厚了,我先给你打薄。”
时絮也不懂这些,只能任由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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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关先生把时絮叫醒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眼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头发确实被打薄了不少,看上去清透多了,关先生把她原本厚实的刘海改成了轻薄的,还微微打着卷。
时絮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这种样子的头发。
“怎么样?”关先生看见时絮惊住的神色,眼中也流露出了得意之色。
“好看。”时絮说。
关先生笑着把工具都收拾起来,一边收一边道:“主要是看人。我以前给一个丑八怪也剪过这种头发,”他笑了笑,“该多丑还是多丑。”
时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拐着弯夸自己漂亮,她心里那种不适感又回来了,她赶紧站起来,“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也顾不上礼不礼貌了,转身就走。
关先生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真是敷衍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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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关颖还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没出来,而关先生看了一眼张姨做的菜,说没胃口,于是又出门了。
他这句话害得张姨忐忑了好久,在时絮吃饭的时候一直问时絮味道如何,直到时絮夸她夸得嘴都说干了,她才勉强安下心来。
吃过饭,张姨照常把她赶出厨房,不让她洗碗。
时絮只能走到一边。
“时絮。”
关颖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闲的没事的话就去把院子里的花浇了。”
时絮点头说好,刚想问她浇水壶在哪里,关颖却又进去了。
她只能自己走到后院。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关家后院,不知道原来院子这样大,简直像个小花园,里面种着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的花草。
即使现在还是春初,也肆意地绽放着。
时絮虽然比一般同龄女孩子成熟一些,但终究也还是孩子心性,一看见这些花草就挪不开眼睛,一会儿到这株面前看看,一会儿又到那株面前瞧瞧。
看了半天,她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是浇水。
偏头,她看见地上放着一个水壶,便将它拿起来,到一边的水龙头旁接水。
水壶精巧玲珑,不像乡下那种又大又实在的水壶,更像是有钱人家买来没事拿着玩的小玩意儿,于是很快就接满了水。
时絮把它提起来,刚想要去浇水,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谁打了一下。
她一转头,又什么都没有。
她看了一转地上,确实躺着一颗小石块。时絮抬起头又看了一圈,还是没看见人,她只能提起水壶准备继续浇水。
“砰”
她的右耳又被石头打了一下。
时絮有些烦躁,她把水壶放下,“谁?”
没人回答。
“敢打人还不敢露面吗?”她问。
终于,那边墙头上探出一个人头,“谁不敢露面?”
时絮回头一看,是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生,染着一头黄毛,穿着一身白羽绒服,像个胖企鹅一样在那墙上。
“你就是那个福利院来的野丫头?”
时絮盯着她,“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