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殊才将将坐稳,由着牛二郎牵着马晃悠。
牛二郎一同女子说话就害羞,每每清殊问他甚么,他未语脸先红,说不出囫囵话,这导致清殊都不敢贸然开口。
于是,旁人在驰骋马场,清殊在外围坐着马散步,一脸生无可恋。
场中央,晏乐纯刚赢了一局赛马,正兴致高昂,“兄长可不许让我,我的骑术比起乐绫也不差哪里去,我看呐,她久久不来马场,技艺都要生疏了。也就是我生得晚,不然女子骑射第一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周围人连连称是,吹捧得她越发飘飘然。
一旁的项连青暗暗翻个白眼,腹诽道:别人知道你脾气,让着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真到了晏乐绫面前,看你敢不敢得瑟。
她心里虽百爪挠心地想说真话,目光一瞥身边的晏徽霖,到底是忍住了,只摆出一副笑容道:“殿下跑了一圈马,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
因着马场只有一个,故而男女的骑射课都在一处上。这会子,晏徽霖正带着几个宗室子在跑马。人群里,男女两方都以晏徽霖晏乐纯兄妹二人为首。
无他,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晏徽扬早早出了太学撑起东宫门户,自然不在此处厮混。晏徽云驻守边关多年,即便是原先也懒得入太学,只在国公府学堂念书,现在更是懒得搭理他们。余下晏徽容,因和清殊盛尧要好,自请去盛府上学,也不在宫里。
所以,晏徽霖兄妹理所当然地成了太学的头头儿。
“不说倒罢,一提起我倒真有些渴了,青儿替我斟一碗,”晏徽霖下马背,直奔帐篷歇息。
项连青:“好,殿下还是喝雪顶含翠?”
“嗯,你知道的。”他不耐摆手。
项连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嘴上答应,下一刻却抬了抬下巴示意侍女斟茶,自己施施然地坐下。
想得美,还劳我动手斟茶?
晏徽霖接过茶,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话。只笑道:“你倒尊贵。”
项连青微笑着说:“我笨手笨脚,做不好的。”
晏徽霖还未答话,晏乐纯突然闯进帐篷,嗤笑道:“知道自己笨还不学,想进我家的门岂是这么容易的?”
晏徽霖眉头微挑,随口轻斥道:“乐纯,怎么跟项姑娘说话的?”
虽是训斥,却一点儿怒意都没有,明摆着做戏给她看。项连青脸色冷了冷,也不惯着她,哼了一声道:“郡主教训的是,皇家高枝难攀,我们项家女天生不是伺候人的。”
晏徽霖眸光微动,笑道:“青儿话说重了,这么多下人,哪里要劳动你伺候人。项家女无论进谁家的门,都是正宫嫡妻,无有他论的。”
知道这是给台阶的意思,项连青顺势道:“嗯,知道了。殿下喝茶罢,再不喜欢,我便替你找旁的。”
虚情假意地演完戏,彼此都沉默了片刻。
晏乐纯虽百般厌烦项连青,在兄长的压制下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收声。
项连青嫁给晏徽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连她入宫做侍读也只是为了日后的婚嫁做铺垫。这是两方势力的联合,也是项连青替自己选的路。
原本被父亲当作棋子的是姐姐项连伊,她本该嫁给晏徽扬做嫡妻,这样日后无论谁上位,项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可在卖国案爆发后,项连伊执意不从,一心等袁兆,所以项天川干脆将赌注全部压在晏徽霖身上。而项连青就作为另一个棋子送入宫门。
其实,这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姊妹亲情,在姐姐为加害旁人,罔顾妹妹性命,害得她差点在深山老林丧命时,就荡然无存。
父女亲情,在知道自己只是父亲一枚棋子时,也烟消云散。
既然情谊都是虚假,还不如摆脱他们一路往上爬,做个大权在握的孤家寡人。
因为心中无牵无挂,所以即便再厌烦晏徽霖兄妹,项连青也能忍下去。更何况她很清楚自己的重要性,借他们十个胆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