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挑眉,思索片刻道:“阮家到底是浔阳巨富,有几分家底,想必是老太太不放心外孙女,防着咱们呢。”
张嬷嬷:“先夫人阮氏也是个有算计的。”
“他们阮家的女人都厉害,可再厉害也抵不过命短,不急这片刻。”陈氏哼笑一声,眸中闪过利色,“两个小丫头都在手里攥着呢,任凭什么好东西,日子久了还不是要乖乖拿与我。”
张嬷嬷扫了眼陈氏露在外头的镯子,欲言又止。
陈氏眼风一扫,“吞吞吐吐作甚,妈妈只管说便是。”
张嬷嬷颔首:“懿姐儿到底是懂事了,太太戴了这好东西,唬不过去可怎生是好?”
陈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腕间,那镯子成色极好,不是凡品,是端阳长公主从宫里得来的宝贝。她一介三品官的继室夫人自然没那本事挤进侯爵勋贵的圈子获这恩赏,原本是公主送给曲家那位嫁入平国公府的小姑子的表礼,恰好小姑子有事求到娘家来,她这大嫂才得了这镯子。
那眼高于顶的小姑子从来都瞧不上她这妾室扶正的太太,开口闭口就是先夫人阮氏,好在她娘家兄弟争气,做生意撞了大运,赚了份丰厚的家底,又恰好帮得上小姑子的忙,陈氏这才摸着高门贵妇圈的门,腰杆子硬了些。
陈氏因这镯子,很是畅快了一段时日,那些官夫人也不敢再瞧不起她,总算把她看作正经嫡妻了。
这镯子本就是她的爱物,睡觉都不离身。未曾想,她卸了钗环,一时大意,却未卸这镯子,到底是不美。
“妈妈说的是,是我想左了。”陈氏迟疑了片刻便摘了镯子,想了想,还是舍不得,复又戴上,开口道,“不过,也不必这般周全,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应当有那识货的利眼儿与见识。”
陈氏是个主意大的。
张嬷嬷神色踌躇,到底是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