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天在山上磕破的关节还留着痂,手背上都是输液的针孔。她血管细,有时候找不到位置,一扎就是好几次。
起身的时候,手机振动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黎征,于是接起。
“喂?”
对方愣了愣,可能是她听起来太虚。半晌,男人开口。
“姜小姐,你……回上海了吗?”
她靠回病床——最近稍微动一下就觉得累。
“回了的。不过我最近可能不太方便和你吃饭黎征,我……”
“你在哪里?”
她顿了片刻,然后回答:“我在医院。”
“在看病?”
“在住院。”
“……什么时候出院?”
“今天就出,你看要不然这周六……”
“你发我医院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的,我打车就好了……”
“地址发我,我已经去车库了。”
姜思鹭:……
也是,这人一贯如此。
她起了下身想说些什么,结果又是一阵晕眩,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想到一会儿还得跑上跑下的办出院手续……
她叹了口气,挂掉电话后,给黎征发了个定位。
退出和黎征的对话框,段一柯又有一条微信过来:
[你回我一下行吗?]
她恍惚片刻,然后退出了微信。
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医院系统出了点问题,耽搁来去,就拖到了晚上七点。姜思鹭和下午给她拔针的小姑娘遇上了,对方叉着腰,对黎征劈头盖脸一顿骂。
“女朋友住院三天来都不来一下的啊,就出院接一下?哎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找男朋友光看脸的啦,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啊?病了都不晓得来照顾,以后怎么靠得住啊……”
姜思鹭连忙想解释,被黎征拉到身后。
“不好意思,”他对那小护士低了下头,“她没和我说。早点晓得的话,第一天就来了。”
他态度好,小护士息了怒。
“那你女朋友很懂事的哦……这么懂事的女孩子不多见,你好好对人家哦……”
她嘀嘀咕咕的走远了,姜思鹭叹了口气:“这又不是你该挨的骂你应什么……”
黎征笑笑,没说话,带她往停车场走。
上副驾的时候他帮他开门,等她上车,又没走。等姜思鹭把安全带系上,弯腰帮她调了下座椅。
“不用太低,”姜思鹭直着身子,也不想在人家车上太随意,“这个角度可以了。”
黎征收手,靠背调节的机械声暂停。姜思鹭往后仰了下,确实比直着坐舒服。等到对方也上车的时候,她有点控制不住地闭上眼。
“开空调么?还是你想吹吹风。”
姜思鹭低声说:“开会窗户吧。”
窗户也降了下来。
没有玻璃的阻隔,外面的世界是清晰的苍翠。
她这才意识到,已经是夏天了。
上海的夏天真好啊,咖啡,冷饮,街角半开放式的餐厅,落地窗,树荫,穿着吊带的漂亮姑娘……
可是怎么好像,和她都没什么关系。
车开出去一段,暮色落尽,夜幕降临,街边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大约是开着窗的原因,黎征车速不快,风打在脸上也是软的。
他放了首歌,有风笛声,大约是北欧民谣。姜思鹭闭着眼辨认着歌词,然后听到他问自己:“姜小姐,你和那个男孩子分手了吗?”
她无知无觉地笑了笑。
“分手……”她目光落到街边的咖啡馆,“黎征,你和人分过手吗?”
对方没有追问,顺着她的话回答:“大学的时候,分过。”
“那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是真正的分手?”
他像是思考片刻,然后开口。
“我觉得人在开始下一段感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