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看见祁慎坐在桌边看书,依旧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阮阮有些怕,便闭着眼装睡,躲过一时是一时。
过了许久,祁慎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阮阮却终于躺不住了,她本就病着, 浑身疼痛难忍,口里又渴, 终是熬不住坐起身来。
她脚步虚浮走到桌前, 声音小小的:“侯爷。”
祁慎没应声, 阮阮拿了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因手上无力洒了一些出来。
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拿起水杯,颤颤地喝尽了一杯水,胸口的灼热之感终于稍解,但憋闷之感丝毫未减。
她剧烈喘息了两声,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屋子都在旋转。
眼看就要摔倒,祁慎终于伸手接住了她。
她呼吸沉重急促,脸上有着病态的嫣红,小小的一个姑娘,蜷缩在他的臂弯里。
即便她昨夜对他见死不救,也让他心软了。
将这个小人儿抱回床上,祁慎端了药来,淡淡道:“张嘴喝药。”
阮阮皱着眉,将脸埋在枕头里,不肯张嘴。
“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药太苦……”阮阮的声音小小的,委委屈屈的。
祁慎摸了摸阮阮的额头,很烫,呼吸声也很沉,不喝药是不行的。
祁慎一手将阮阮抱在怀里:“听话,吃了药就不烧了。”
药送到唇边,阮阮却把头埋进了祁慎的怀里,难受的哼了两声。
对于昨夜两次扔阮阮下水,祁慎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后悔。
他仰头将含了一口药,他低头压住了阮阮的唇,阮阮想挣扎,奈何头被祁慎牢牢固定住,只能“呜呜”地表达自己的抗拒。
苦得发酸的药汁流入口腔,进入喉咙,阮阮根本毫无反抗的力气,一连三口药,阮阮都气哭了。
拿温水给阮阮漱了口,哄着她躺下,一面轻拍她的背,祁慎脸上的寒意终于消散了一些:“安安稳稳睡一觉,明早便好了。”
阮阮难受浑身疼,脑袋也十分昏沉,哼哼了两声便沉沉睡去。
半夜阮阮喉咙疼,睁开眼见在祁慎怀里,娇声可怜道:“侯爷……我嗓子痛。”
祁慎睡的本就不沉,睁开眼见阮阮脸红红的,眼睛里也水漉漉的,心是彻底软了下来,下床拿来一直温着的水,让阮阮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碗,又摸了摸她的脑门,烧退了一些,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阮阮拥被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如瀑青丝披在半露的肩上,更衬的肌肤赛雪,越发惹人心疼怜惜。
他卸掉了一身的戾气,蹲在床前,仰头看着可怜兮兮的阮阮,像是商量的口吻:“我不应该把阮阮扔进水里,害阮阮吃了这么些苦,但阮阮以后也不要自己走,好不好?”
阮阮眨了眨眼,想了半晌,才终于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好。”
祁慎眉眼舒展开,上床抱着阮阮沉沉睡去。
听见他均匀的呼吸,阮阮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床顶,心绪不宁,上一世明明是祁慎自己想死,怎么这次又不想死了呢。
她还记得,上一世河上刺杀不久后,瑞安王就安排了另外一次刺杀,这次刺杀如果不是她替他挡了一剑,祁慎应该也会死的。
那应该就是她再次脱身的机会了——
上次落水后,阮阮的风寒虽然好的差不多,但偶尔还是会咳嗽,滋补平喘的药喝了不少,却没什么效用。
都说春天的咳嗽不容易好,但总归不那样难受,只不过是夜里睡不踏实罢了。
祁慎最近有些忙,已经好些日子不来清阴阁。
魏双刺杀户部尚书一案成了悬案,凶手死了,却什么都没有交代,最后还在刑部大牢里死在了温秉直手里。
他的死将猜忌的种子埋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一日夜里,接阮阮的马车再次停在了清阴阁的门口。
应该就是今夜了,祁慎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