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
躲在后面观战的凯瑟琳看得目眩神迷,在胸前划着十字,喃喃自语:“史诗般的画面啊……恐怕只有在神话和史诗里才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吧?”
在对战争还保留着太多过于浪漫的幻想的威尼斯女伯爵眼里,这一幕无疑是极其华丽、壮观的,只有那些顶级画家才能描绘出的史诗画面,然而在清军看来,这一幕却是如此的恐怖,就算是地狱的大门打开,百万恶灵潮水般涌出漫过原野朝他们扑来,也不会如此的让他们恐惧和绝望!河洛新军的重骑兵一直是他们的噩梦,现在,在他们被火箭炮轰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噩梦再度降临了,跟以前一样,他们仍然无从招架!
皇太极双眼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瞪着高速冲撞过来的河洛新军重骑兵,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骑着一头高大的白驼,身披重甲,手持马槊,白驼四条细长的腿撒开蹄子,冲刺的速度居然比战马还要快得多!一位红袍女将与他并肩飞驰,红色披风大旗似的飞扬起来,风驰电掣。在这两位身后就是那些一次次让清军蒙受耻辱、咽下失败苦果的枪骑兵,他们骑着异常高大的战马,一言不发,目光如冷电,如同一道道飞速移动的铁墙。皇太极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嚎叫:“杨梦龙————”呛一声拔出长剑,策马就冲了过去。现在他已经不去想别的东西了,只剩下一个念头:将这个让他功败垂成,甚至即将摧毁他一手建立的帝国的家伙劈了!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马缰被人死死拽住,是豪格。这位仁兄也挂了彩,一块弹片从他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叫:“父皇,不能去,不能去!”
皇太极咆哮:“滚开!朕要手刃了那个妖孽!朕不会输给他,朕绝对不会输给他的!”那神色,竟有几分癫狂了。
豪格绝望地叫:“关宁军开始溃逃了,这仗我们没希望了,赶紧撤吧!”
皇太极扭头一看,果然看到关宁军把“祖”字和“吴”字大旗扔得到处都是,两三万人两片脚掌上下翻飞,一座山似的垮了下来。清军的督战队拼命挥动马刀砍杀逃兵,还没砍几个就被撞翻,然后一双双大脚踩过去把他们生生踩成了肉泥。火枪手一个排枪过去,溃兵倒下一片,但是没有鸟用,没等他们变换队形就被溃兵踏成了肉酱。河洛新军全线压上,无数关宁军将士在惊惶逃窜,无数个嗓子在惊恐狂叫,无数个嗓子汇成一道惊雷:“败了!败了!”
皇太极发出嘶哑的狂叫:“不许逃!给朕站住,不许逃————”策马就要朝溃兵冲过去砍杀那些溃兵,这位雄才伟略的枭雄,现在竟近乎半疯了。豪格咬咬牙,矛杆一抡击在皇太极的头盔上,打得他眼前金星乱冒,趴在马鞍上,一时间失去了知觉。豪格冲一众看傻了眼的白甲兵咆哮:“保护皇上撤退!!!”
上千白甲兵如梦初醒,护住皇太极急急忙忙的往北京方向逃窜。正黄旗的骑兵紧紧跟上,这一战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送皇太极回京,只要皇太极能活着回到北京,他们就还有希望!
干完这一切,河洛新军那滚滚向前的铁骑离清军也不远了。豪格一言不发,手持长矛走到阵列最前方,将长矛尾端的长钉扎入地面,矛尖指向战马的颈部,放声狂吼:“来吧,杨梦龙!来跟我决一死战吧!!!”
原本军心已经离散的镶黄旗将士见状,纷纷发出一声狂啸,转身返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一簌簌长矛指向高速冲刺过来的战马颈部,弓箭手拉开弓强,朝已经近在咫尺的枪骑兵射出重箭。他们也知道河洛新军的钢制铠甲和头盔坚不可摧,哪怕让他们顶到六七米放箭也射不穿,但他们仍然在拼命放箭,他们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呼啸而来的枪骑兵,哪怕已经兵败如山倒,他们一样会死战到底!
满洲八旗,不可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