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都没想到荷兰人翻脸这么快,说打就打,连个理由都不给,那滚雷般狠狠撞入耳膜的炮声震得他们魂飞魄散,不少人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更多的则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逃离码头————这些年跟红夷鬼畜打的交道多了,日本人多少也知道火炮的厉害,这玩意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还是远远的逃开好些。
第一轮射击命中率很差,绝大多数炮弹都打进了大海,激起一排排高高的水柱,但少数打到码头上的铅球连蹦带跳,擦到脑袋就是脑浆迸裂,碰到手臂就是碎骨乱飞,被砸到躯干的人整个像个爆竹一样炸裂开来,血浆狂喷,码头上惨叫声四起。荷兰水手用最快的速度清理炮膛,重新装填炮弹,再次射击,这次大多数炮弹都成功地打到了码头上,只可惜码头上的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这轮炮击没能造成什么伤亡。杨梦龙嘴角一掀,对这两轮声势浩大但效果奇差的炮击作出了非常客观的评价:“差劲!”
有个二货翻译把这句话翻译给梅斯上校,梅斯上校无奈的耸耸肩,他有什么办法,这年头的大炮最主要的作用还是震慑敌军军心,打击敌军士气,打乱敌军阵型,至于杀伤多少,那是次要的,舰炮轰击陆地上的步兵更是如此,一分钟一发的渣渣射速,你指望能对敌军造成多有效的杀伤?
不管怎么说,两轮炮击便将日本武士们打得屁滚尿流的逃离了码头,腾出了登陆场,这已经是很理想的了。荷兰舰队继续开炮压制,朝鲜舰队一窝蜂的冲向码头。大概是多次攻打过对马岛的缘故,朝鲜水师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整个登陆过程极为流畅,也就小半个时辰吧,一千多名朝鲜士兵就登上了对马岛,配合之默契,过程之流畅,连杨梦龙都忍不住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些棒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吴胜说:“看样子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下对马岛了啊。”
杨梦龙说:“应该是吧?这些倭猪真不经打!”
话音未落,码头上突然杀声震天,刚刚被荷兰人的舰炮轰得魂飞魄散的日本武士高举武士刀,面目扭曲,嚎叫着冲了出来。登陆成功的朝鲜水兵们发出一阵惊呼,陷入了混乱,日本武士行动极为迅速,瞬息之间便撞入了朝鲜军队尚未形成的阵列之中,武士刀幻起一幢幢刀刀,斩甘蔗似的斩断朝鲜士兵的兵器与躯体,一刀挥落,衣甲平过,血沫飞溅!朝鲜士兵被杀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的往船上逃,相互拥挤之下不知道多少人被挤进了大海,活活淹死,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他们都是奢侈的,他们简直就是溃不成军了!
杨梦龙看得目瞪口呆:“有没有搞错?这些矮子有这么厉害?”
吴胜恨铁不成钢:“是朝鲜人太不争气了!那些矮子只知道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晓得结阵而战,还是以寡击众,这样都还把朝鲜人杀得人仰马翻!?”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我对这些朝鲜人的战斗力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杨梦龙说:“你就少说几句吧。让我们的犯人上,别让倭猪把这些棒子杀光了,否则不好交代!”
吴胜说:“明白。”下令160毫米长身管臼炮对着码头上空发射两枚照明弹,先吓一吓那些日本武士,争取一点时间,同时挂出了让罪犯军团登陆的旗语。
嗵嗵两声,两发照明弹被发射过去,一发栽进了大海,另一发在码头上空打开吊伞,磷粉剧烈燃烧,发出刺眼的强光。原本混乱不堪的战场传出一阵巨大的惊呼声,日本武士和被砍得鲜血淋漓的朝鲜水兵都惊恐万状的看着天空,骇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就连梅斯上校和阿尔方索也吓得差点打碎了望远镜,骇然惊呼:“这……这是巫术!这是巫术!”
甭管是不是巫术,反正登莱新军成功地利用这枚照明弹震住了杀气腾腾的日本武士,趁此机会,几十条小船犹如离弦之箭,朝码头怒射而去。船上的士兵都戴着钢盔,身披铁甲,手持破阵弩,腰间还配着一把横刀,带领这些部队的是袁宗第,这位仁兄和他被俘虏的兄弟们一起被迁到登莱服苦役,早就烦透了劳改营里那枯燥乏味的生活了,现在再次回到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