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一股巨浪直挺挺的猛拍过来一样!
郑经狞笑:“终于急眼了么?来得好,给我开炮!”
嗵嗵嗵嗵!
话音未落,那四门臼炮便开火了,强劲的后座力震得城墙微微震动,大团气浪裹着硝烟从炮口冲腾而起,四枚重达七八十斤的炮弹沉沉呼啸着一飞冲天,然后一个猛子照着人最多的地方猛扎下去。射界最就标定了,再加上蒙古军从头到尾都拿不出什么能威胁到炮兵的手段,所以炮兵连位置都不用挪,打完一发,马上重新装填,然后再次开火。他们这一开火,蒙古军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炮弹在他们头顶爆炸,跟平地炸开连串的惊雷似的,五十米以内血肉横飞,倾泄而下的弹片和钢珠将汹涌的浪潮一圈圈的扫倒,没被弹片击中的也被震得鼻血直流,有些甚至耳膜被生生震裂,从耳孔里喷出大股鲜血。凭心而论,这傻大笨粗的臼炮并不是一件理想的武器,它太过沉重,操作困难,而且一炮轰过去,炮弹是落在敌人中间还是落在自己人中间,也只是六四开而已。但是现在,它却是最可怕的武器,炮手用不着去担心会误伤自己人,只要炮弹能飞出膛,落到城墙外面就万事大吉————城墙外面全是敌人,没有一个是自己人,一炮轰过去少说也要炸翻好几十,所以这些炮兵闷装猛打,打得挺欢的。
蒙古军本能的想后退,但是督战队的弯刀和利箭马上就招呼了过来。前面是巨炮,后面是弯刀利箭,生命被夹在细细的一道缝里,欲进不得,欲退不能。重压之下,蒙古军都疯了,两眼布满血丝,狂叫着不要命地往城墙冲去,他们什么章法什么战术都不要了,仿佛一门心思就是要撞死在城墙下,这种疯狂着实让人胆寒。然而天雄军的火枪手冷静如恒,依然有条不絮装弹、发射,城墙上的垛口处不断迸出一道道细长的火舌,铅弹呼啸,冲在前面的人一排排的倒下。不过天雄军毕竟也就八百来人,八百来支火枪是挡不住一万多人舍命冲击的,蒙古军很快就冲破了火力网,杀到城墙下,一架架云梯竖了起来。马上,手榴弹雨点般甩下来,硬生生炸出一道道滚动的火幕,就算是动用一百门前装滑膛炮也打不出这样的效果!接近城墙的士兵被成片炸倒,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甚至没有机会向要他们的命的人射出一箭,或者挥出一刀!
远距离用臼炮,接近到九十米用火枪,逼近到城墙下后用集束手榴弹,河洛新军耗费天文数字的人力和财力研制出这些火器,一直没怎么用,反倒让天雄军把威力发挥到极限了。蒙古军很倒霉的品尝到了“火力至上,彻底压制”的非接触式作战的滋味,几名炮兵发射的炮弹能在瞬间干掉他们数十人上百人,一个农夫甩下来的手榴弹能轻松炸翻十几个,至于火枪……说实话,两个一起被人家一枪穿成粮葫芦的着实不在少数。这是一场令人绝望的战役,蒙古军由始至终都没有机会施展他们过人的武艺,只能被动的挨打。但他们毕竟曾是世界的征服者,明军的凶悍也唤醒了他们血液中沉睡已久的好战分子,他们眼带血光,狂呼大喊,被击退一次就再冲一次,完全不顾伤亡了。
死尸很快就在城下积起了厚厚的一层。城中的军民沉着迎战,用臼炮、火枪和手榴弹无情地屠杀着这些急着上来送死的家伙。王文斌则组织一些年轻力壮胆气豪的小伙子把成箱的手榴弹扛上城墙,把中箭受伤的人背下来救治,一切都有条不絮。现在应州军民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他们知道,这一仗是赢定了,从第一次轻松击退蒙古军开始,他们就确认了这一点!他们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自己的军队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将那些在塞外肆虐了两百多年,让大明毫无办法的鞑子当蚂蚁轻松捏死的地步!
有这等强军守护着他们,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应州老百姓是没什么好怕的了,但伯颜怕,打骨子里怕。这一战土默特部出动了大半精锐,可以说是把全部的宝都押在破边抢掠上了,如果打不下应州并抢到足够多的战利品,他这个台吉就会威名扫地;如果土默特部的青壮死伤过多,周边部落就会像狼群一样扑上来狠狠的撕咬他们,将肥美的土默川从他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