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主力,而不是杀得血流成河,尸骨盈野,流寇大多是些原本老实巴交的农民,被逼得没法活了才造反的,斩杀一万几千这样的敌人并不能增添他们的荣誉,也无助于解决流寇问题。
想彻底解决流寇,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重新变成农民!
只是,使者真的能说服流寇投降么?
山风呼呼的刮,冷得要命,成千上万的流寇目光呆滞的看着河洛新军使者带着区区两名随从,骑着一匹白马迤逦而来,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那使者俊美而英伟,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他身后两名随从同样头颅高昂,不卑不亢,就这么三个人,十几万流寇的大本营,居然没有一丝惧色,好像是逛街一样,看得一些流寇的小头目啧啧称奇,这样的人物可不多见啊。当然,最吸引他们的目光的,还是他们手里那三个大竹篮,里面装着什么不得而知,用干净的白布盖得严严实实,一缕缕热气从里面溢了出来,一股久违了的香味直往大家鼻子里钻,但没等他们闻够,便让山风给吹散了。
眼看着这三人从容自若的走来,贺一龙不免有些惊奇,碰了碰罗汝才:“喂,活曹操,来者不善啊,这三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路数?”
罗汝才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慢着,你看领头那个连一身官服都没有,河洛新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家也注意到了,领头的那位确实连官服都没有,就一身白衣,潇洒是够潇洒了,看得不少将领的小妾甚至女儿眼中异彩涟涟,可是对于贺一龙、罗汝才、袁宗第、刘希尧等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好歹你派个大将过来啊,派这么一个秀才过来干毛!
那位白衣秀才可不知道此时那几位大将心里已经犯了嘀咕,他跳下马,将手中的竹篮交给随从,快步上前向罗汝才等人拱手行礼,说:“在下李岩,参见各位将军。”
不卑不亢,举止从容优雅,不愧是一方人杰。
刘希尧眼睛连眨:“李岩?”和罗汝才、贺一龙你瞅我我瞅你,居然没有一个知道李岩是何方神圣。
李岩微笑:“在下是信阳杞县举子,今年上京路途中偶遇冠军侯,便在他麾下效力,与他一起参与了旅顺之战,由于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所以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名气,让各位将军见笑了。”
刘希尧眼睛眨得更快了:“旅顺之战?什么鬼?”敢情这位仁兄连旅顺在眼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明军在旅顺跟后金狠狠的打了一仗。
李岩知道这帮家伙被河洛新军堵在山区抓了大半年老鼠,消息闭塞得很,很耐心的解释:“六月的时候,建奴出动四万大军进攻旅顺,朝野震动,百官股栗,都要放弃旅顺,冠军侯挺身而出,主动请缨,率领天雄、登莱、河洛、关门川军等劲旅渡海北上,在旅顺城下与建奴死战,一战旅顺歼敌近万,斩首七千余级,二战复州又歼敌过万,最终那四万建奴仅万余人逃出了生天。”
他说是说得够清楚了,可问题是这帮流寇对后金连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有,跟他们说关外的战事跟和他们说英法百年战争差不多————鸭子听雷,蒙蒙的。不仅是在被明军撵得满地图的逃跑的时候对后金没什么概念,历史上,他们哪怕是打下了北京,灭掉了明朝,对近在咫尺,已经磨刀霍霍的满清还是一无所知,似乎在他们的意识里,明清之间的战争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明朝亡了,事情也就完了,满清没有理由找来找自己的麻烦。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关系到两个民族的生死存亡的战争,他们灭亡了积重难返的明朝,继承了明朝的疆土,同时也继承了明朝守护这万里河山和亿万黎民的重任,前朝的荣耀和耻辱,辉煌与仇恨,他们通通都要接受,没有任何逃避的余地。挑不起这副重担的,马上就会被老百姓抛弃。他们由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梦游一般灭亡了明朝,又梦游一般建立大顺政权,然后迫不及待的搜刮资财,肆意享乐,短视到这个地步的王朝终结者,还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遭。明朝最大的不幸不是遇上了小冰河期,不是遇上了开挂的满清,而是遇上了李自成和东林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