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下杀手,登州城街头上顿时人头滚滚,血光四溅,横刀手边袭击叛军边将油瓶掷向房屋,同时狂叫:“官兵杀进来了,快跑啊!”那些油瓶里装的都是加了硫磺、硝等东东的猛火油,很快就在登州城里点起一个个火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叛军还以为官兵真的冲进来了,登时乱作一团。而守在城门附近的横刀手同样横刀挥舞,截住试图夺回城门的叛军,横刀挥舞之下,叛军残缺不全的尸体抽搐着倒了下去。
轰轰轰轰!
城墙上传出隆隆炮声,叛军炮兵混乱的开火,试图阻止河洛新军的骑兵部队冲进城来。这些受过葡萄牙军官严格训练的炮兵射击精确度颇高,尽管过于惊恐,射击精度大受影响,可是几十门大炮同时开火,还是给河洛新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而河洛新军在遭到炮击后的表现也让叛军开了眼界,他们非但不退,反而猛提马速,嘶吼着,咆哮着猛冲过来,好像要用战马将登州城墙生生撞垮似的!如此凶悍的对手,当真是闻所未闻,叛军不禁胆寒。这隆隆炮声震得城门甬道嗡嗡撼动,大团灰尘簌簌落下,甬道中鲜血喷溅,巨斧劈裂血肉的闷响此起彼伏,地上满是尸体、污血、碎肢和内脏碎片,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粗重的喘息,凄厉短促的惨叫声,还有千军万马的呼啸,巨炮的轰鸣,使得这方寸之地犹如修罗屠场。
陌刀巨斧的猛烈劈砍下,耿仲明和孔有德的家丁已经死得没几个了,而城外的兵马也被重装步兵阻挡,根本就冲不进来,他们成了笼中困兽。更加不妙的是,在他们头顶也响起了阵阵杀声,那些混进城里的横刀手将登州城的水成功搅浑后,开始对城墙上的炮兵动刀子了,沿着城墙一路杀过去,叛军死伤一地,手无寸铁的炮手非常可悲的成了被屠杀的对象,有些炮手甚至吓得从城墙上跳了下去,生生摔成一团肉饼。耿仲明心里惊慌不已,想要夺路而逃,却被徐猛死死缠住。徐猛认出他是个大官,知道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巨斧抡了半圈猛劈下去,耿仲明用长矛一挡,长矛应声而断,他被震得向后倒退好几步。还没站稳脚跟,徐猛抢上一步,一脚踢了过来,当的一下,穿着铁鞋的脚重重踢在耿仲明胸口,护心镜微微变形,耿仲明噗地喷出一股血箭,布娃娃似的向后飞出去,砸在一堆尸体身上,爬都爬不起来了。徐猛还是不肯放过他,一个箭步抢上,巨斧一抡,直劈下去!
这时,孔有德厉声喝:“住手!都住手!”身为东江悍将,他还是有点威仪的,嘶声厉喝之下,徐猛都吃了一惊,巨斧停在了耿仲明的脖子上,只差零点零一毫米,耿大将军就要血溅三尺了。
王铁锤收住陌刀,盯着孔有德,沉声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孔有德颓然说:“我们认输,你们赢了,停手吧,别打了!”
王铁锤说:“那你得先让你们的人停手。”
孔有德冲甬道两头的叛军喊:“弟兄们,都住手吧,我们输了,再打下去只会枉送性命!”
正在亡命地厮杀的叛军心都凉了,迟疑的停止厮杀,望着满地死尸神情茫然。就这样输了?数万大军,只是跟河洛新军打了两仗就灰飞烟灭了?孔有德认输了,可他们怎么办?他们纵横登莱,灭州屠城,杀人无数,朝廷会放过他们吗?
以城门甬道为中心的战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孔有德扔掉手中布满了豁口的长刀,吐出一口闷气,望着王铁锤,说:“好计策,敢用区区几百人混入数万敌军中间,砍开城门,你恐怕是第一个。”
王铁锤说:“过奖了,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们将军制订的策略。”
孔有德问:“你们将军呢?我想见见他。”
杨梦龙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这里。”城门外的叛军两边分开,年轻的河洛新军统帅骑着黑锋,在一小队亲兵的护卫下分开众人,走了进来。他的身上也溅满了血污,显然杀了不少人。
孔有德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年轻将领,露出一丝凄凉的苦笑……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克星么?自己花了将近一年时间积攒起来的强大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