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祯问:“为何?”
周延儒说:“大凌河之战已经打了两个多月,大明昌平镇、天津卫、蓟镇、关门诸重镇的兵力已经被抽调一空,京师空虚到了极点,如果再抽调关门川军,京师就再无能战之兵了!倘若川军再重蹈关门军的复辙,后果不堪设想!”
兵部侍郎侯恂说:“眼下我军连战连败,损失不计其数,北直隶已经空虚,如果再抽走关门川军,别说建奴再次入寇,就连流寇窜入河北,也无法应付了!”
崇祯脸上掠过一丝怒气,厉声说:“难道就这样认输了不成?打了两个多月,损兵折将六七万,好不容易熬到建奴兵锋已钝,战机来临,如果就这样认输,那此前的仗不是白打了!”
天子一怒,非同小可,群臣尽皆股栗。但周延儒却不打算作任何让步,昂然与崇祯对视,说:“皇上,正因为我军折损严重,才不能再调派关门川军!万一这场小胜只是建奴的苦肉计,目的是引出我军最后一支精兵,那关门川军将凶多吉少!”
温体仁也开口了:“皇上,五万大军都解不了大凌河之为,再调九千川军又有何用?”
崇祯窒住,说不出话来。是啊,五万大军都让建奴一口吞下去了,区区九千川军,又能顶什么用呢?想到这里,他心里腾起一团怒火,这个孙承宗,也太不像话了,朕这么信任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满心希望你能打个胜仗给朕出一口恶气,你倒好,胜仗没有,败仗倒一个接着一个,而打了败仗又拿不出任何主意,只会一个劲的向朕要兵,朕要你有什么用!
崇祯这点心思,都让温体仁和周延儒看透了,这两个老狐狸心里暗暗冷笑。或许将关门川军调往锦州,确实有希望击退建奴,解了大凌河之围,但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解大凌河之围?这可是打击孙承宗的威信的绝佳机会,大凌河之战败得越惨越好,这样孙承宗就会威名扫地,最好被罢官问罪,这样他就失去了角逐首辅宝座的权力了!说到底,这两位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地位,至于大凌河胜败的影响,关外明军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呢?
崇祯声音提高了八调:“这不是小胜!关宁军的捷报写得清清楚楚,歼敌九千余!建奴一共才多少人?被歼灭了九千余人,只怕是元气大伤了,只要调关门川军过去,定能一举将他们打垮!”
温体仁目光低垂,悠然说:“宁远之战,关宁军报捷歼敌数万,斩首三百级;宁锦之战,关宁军再次报捷歼敌数万,斩首数百级……按说建奴已经死得一个不胜了才对,然而现在建奴却仍然在关外纵横肆虐!”
崇祯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关宁军善于虚报战功,这谁都知道,可偏偏朝廷明知道他们虚报战功,为了面子,还得捏着鼻子去犒赏他们!让人家当猴子耍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坚持要将这场关系着他的面子和明朝国运的战役打下去,而群臣出奇的团结,坚决反对抽调关门川军,群臣双方陷入僵持,谁也说服不了谁。
当值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说:“启禀圣上,山东巡按请求晋见,说是山东出大事了!”
崇祯眼皮一阵猛跳:“又出什么事了?宣他进来!”
当值太监放开鹅公嗓叫:“宣山东巡按晋见!”
山东巡按连滚带爬的撞了进来,这位仁兄面色青白,一身官袍上星星点点的全是泥浆,胡子拉碴的,狼狈之极,看到崇祯跟看到了亲爹一样,仆倒在金鏖殿上,号啕大哭:“陛下,出大事了!孔有德、李九成那帮贼子,反了,反了!”
崇祯脑子里嗡了一声,有点蒙了:“谁反了?快说,谁反了!”
山东巡按哭得震天响:“李九成、孔有德这帮贼子,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效国家,这次调他们前往辽西增援,他们不情不愿,在路上磨磨蹭蹭,走三步退两步,走了一个月也没有走出山东!非但如此,他们还纵容部下劫掠乡里,被劫掠的乡绅前去问罪,他们见隐瞒不过,便干脆杀了乡绅派去的人,然后反了,反了啊!”
其实这位巡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