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看上我地里那点粮食了?”
程骥苦笑:“千户大人有所不知,贩粮这一行是有讲究的,每个粮商都有自己的粮源,贸然跑到别人的地盘去收购粮食是会犯众怒的。”
杨梦龙一拍脑袋,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南阳就是你的粮源对吧?”
程骥还是苦笑:“在下本钱微薄,哪里有这个能耐掌握这么大的粮源?在下的粮源无非就是舞阳、泌阳、叶县这三个县,就这点地盘还得与好几家粮商竞争。”其实他的地盘比这还要小得多,那位专门跟杨梦龙唱对台戏,却让杨梦龙喊打喊杀的田老爷是他最重要的粮源,每年他都要从田老爷那里收购上万石小麦,贩运至河北、山西,赚取利润。可今年田老爷的田由于干旱和害虫轮番折腾,大面积失收,已经没有能力向他提供这么多粮食了,倒是与田老爷当邻居的舞阳千户所的军田收成不错,他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上门来,收购余粮,总得想办法把缺口补上,不然的话他是要亏本的。
杨梦龙问筱雨芳:“算出来了没有?我们大概能拿出多少余粮出售?”
筱雨芳想都没想,一串串数字飞快的往外蹦:“我们共有军田四万七千亩,共种植小麦四万一千亩,由于干旱和虫害,至少六千亩小麦成片枯死,不得不中途改种苜蓿、紫云英、甘薯,因此能收获的小麦只有不足四万一千亩。这四万一千亩小麦里,有一万九千亩是军户名下的,大人名下的则有二万四千亩,每亩可收小麦一石五斗到两石……除去应交的粮税和军粮,还有一万三千石余粮可以出售。”
程骥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万三千石余粮,补上缺口都还有盈余了,按当前的粮价,这会给他带来近万两银子的利润。
杨梦龙说:“没那么多,必须留下四千石作储备,只能拿九千石出来卖。”
程骥皱起眉头问:“大人,这是为何?”
杨梦龙没好气的说:“现在气候这么恶劣,谁知道明年还会碰上什么倒霉的事情?粮价一直在涨,一天一个价,还有价无市,我可不想到时候青黄不接,大家继续啃草根!”
程骥说:“以大人的本事,明年的粮食只会丰收……”
杨梦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个谁也说不准。小麦收获之后我还得雇用大批人手在舞阳、泌阳大力开垦军田,那么多人一人一碗都不是小数目,更有近两千完全脱产的士兵,个个都是大肚汉,一顿能吃垮一座山,不多留一点粮食可不行。九千石,不能再多了,你开个价吧。”
程骥还想再劝,见杨梦龙那么坚决,只好放弃了。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人家留着余粮另有用处,勉强不来的,何必呢?他沉吟片刻,说:“在下愿意出七钱银子一石。”
杨梦龙心里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收过去的时候才七钱银子一石,老子到粮铺买的时候却要两三两银子一石还短斤缺两兼掺沙子,你们也太缺德了吧?三字经已经顶到了嘴边,筱雨芳及时开口:“程先生,你这个价钱未免太过份了。现在的小麦都涨到二两多银子一石了,你却想以七钱银子一石购入……”
程骥温文尔雅的一笑,让杨梦龙一肚子火也发不出来:“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大人和小姐要是觉得不满意,我们可以慢慢讲价的。”
筱雨芳说:“一两银子一石,九千石余粮,全部卖给先生,怎么样?”
程骥坚决摇头:“这个价钱恕程某无法接受。一两银子一石的收购价,再算上运输、售卖等环节的费用,程某不敢说亏本,可也没有多少赚头了,不行,不行。”
筱雨芳说:“先生不愿意的话,就算了,现在粮价飞涨,有价无市,小女子就不信这批余粮没人要。”她淡定得很,现在到处都缺粮,粮食一天一个价,掌握着大批余粮,还怕没有粮商自动找上门来?
程骥对筱雨芳的强硬也毫不意外,这年头傻瓜可不好找啊,想要赚钱,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他微笑着说:“小姐,有道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我们可以慢慢谈嘛!”
筱雨芳淡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