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碎银,一时有些心绪难平。
她这个现代人,终于赚到了在古代的第一笔“巨款”。
从前这段日子,她又要忙农活儿,又要照顾她娘和大姐,每每忙完,累得沾了床就不省人事了,即便有那份心思想大展拳脚,也抽不开身,久而久之都快把这茬儿给忘了。
如今握着沉甸甸的实实在在的银两,她那颗早被生活磋磨得麻木了的心才又活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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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夏回到家里,喊了声“娘”,便见林氏抱着小妹从屋里出来,见只她一人回来,忙问怎么回事。
“那孩子情况不大好,大夫说要留在药堂里调养一段日子。”宋初夏说道。
闻言林氏面上便有了忧色,但还未开口,就见到宋初夏拿出了一锭银子。
白花花的银锭子在光线昏暗的简陋砖房里显得格外扎眼,林氏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
“娘,药堂的杨掌柜说要雇我去给堂里做杂工,那孩子治病的药钱就用工钱抵了,这十两银子也是掌柜的借给我的。”宋初夏编得有理有据的,连她自己都快信了,“杨掌柜可真是个大善人。”
林氏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但她仍有些不信,人家一个大药堂的掌柜好端端的怎么会请她一个小丫头去做事,还借了这么多钱给她。
“果真是这样?可你才这么点儿大,去那里又能做些什么呢?”林氏问道。
“是真的呀,杨掌柜夸我聪明又机灵,非要我给他当助手,可不就得对我好点。您就别担心了,程大伯和木头哥今天都看到的,不信可以去问他们呐。”
宋初夏清楚林氏的性子,女儿都这样说了,她便不会再去问。
林氏是个极传统的柔弱妇人,对这个家倾尽心力,但也正因为如此,在她眼里,家就是她的一切,而丈夫就是她的天。
罢了,这事儿暂时还急不得,宋初夏得把宋二虎那事先给办了。
天色将暗未暗,远远看去,大片大片的红霞漫到田埂边。
宋初夏走在村长身后,来到了村头宋二虎家跟前。
身旁还站着程大郎和宋怀远二人,当然宋怀远是被程大郎揪着衣衫领着给带过来的,着实有些狼狈。
宋二虎一家子正在吃晚饭,见到连村长都来了,这般大阵仗,莫不是面面相觑的。
宋二虎家有两兄弟,大哥宋大虎早已娶妻生子,再加上老爹老娘,一大家子住在一块。
宋初夏听石头说过,前些年,宋二虎的娘跟村里一户人家起了争执,指着人家新开的荒地硬说是他们家的祖田,一铁锸把人脑袋给敲破了。
见出事了,她直接往地上一坐,就跟野猪儿似的嚎了半天,嚷嚷着说是别人欺负了她。
最后宋二虎父子都拿着家伙过来,嚷着要给他们娘撑腰,吓得那户人家硬是吞下了这个哑巴亏,不仅没要赔偿,还把地都给了出去。就是这么没处讲理。
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做过的泼皮无赖事儿多得数不清,村里哪户正经人家不是见到这家人就跑得远远的?
也就只有宋怀远还敢凑上去跟人家玩关扑。
村长清了清嗓子,对这家子说清楚了来意,他是宋初夏给请来做个证的。
宋初夏掏出那锭银子:“我来还钱了。”
见了银子,宋二虎那张长满横肉的脸顿时笑出了层层厚褶,伸手就要把银子给拿走。
宋初夏抓着银子一偏,躲过了宋二虎的手,把手背到了身后。
“钱嘛,自然是要还的。但我要你和我爹立个字据,证明他和你之间,再无相欠。”宋初夏拿出了早就写好的字据,看了眼村长,“村长会给你们做见证人。”
还个钱而已,怎的又要这又要那的?宋二虎觉得这黄毛丫头是不是在诚心刁难他,便要发起火来。
村长忙咳了一声劝道:“二虎呀,夏姐儿这话说得没错呐,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借钱要立字据,还钱自然也是要立个字据,可不就能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