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2 / 3)

未必知晓……但搜查时碰见了几个内侍,说是三皇子殿下的庄子遭了山匪,有贵重之物失窃,所以我们都在猜,会不会姑娘你也被山大王抢走,做压寨夫人去了。”

宝颐闻言,气得满面通红:“他们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不是?竟想得到把黑锅推到山匪身上?谁是天下最缺德的劫匪,他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裴振衣握刀的指节几乎泛白,明显是在极力压抑怒火。

杏花儿抹了把眼泪道:“好在姑娘你全须全尾回来了,主子们也可安下心来,三皇子殿下对侯府也颇为关切,那些内侍一直在询问府中情形。

“这群狗贼……”宝颐喃喃道。

“狗贼?”杏花儿一愣。

“改日再和你们细说。”宝颐深吸一口气,把乱翘的发丝压平:“阿爹阿娘一定急坏了吧,先带我找他们去。”

*

侯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好好的闺女突然在山寺里失了踪迹,带去的侍卫们莫名其妙地陷入昏睡,醒时山寺里满地都是内侍……仆从们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可侯府的正经主子可都门清得很。

闺女去哪了?还能去哪儿?就冲着三皇子庄子上仆从们的怪异态度,这不明摆着是被他们掳走的吗?

于是,当天夜里,唐檗就带着人去寻三皇子,但惊异地发现,后者一脸迷茫,局促地听着心目中未来的岳丈旁敲侧击,一面罚站,一面讪讪陪笑,似乎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唐檗心知不好。

他竟然忘了,三皇子鲁钝,压根支使不了手下人,真正下黑手的,十之八九是他那备受圣眷,还横行霸道的亲娘。

这可怎么办?贵妃娘娘可不像三皇子这般好拿捏,人家是天子最偏疼的人,有任性妄为的底气,帮儿子掳一个家门败落的姑娘算什么?若真的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宝颐可就只有去给他当小老婆一条路了。

谁都知道贵妃做事不着调儿,但没想到她能这么疯,不仅疯,还极为霸道残忍,青天白日便敢暗下毒手,愣是打了侯府一个措手不及。

整夜里,侯府一片愁云惨淡,天一亮,唐檗和张氏急忙赶去了皇后母家,意图求她代为斡旋。

但宝颐大伯已经去世,侯府只剩金银田产,和一点可怜的旧日交谊,失去了可用之处,皇后愿不愿意管这桩麻烦官司,还未可知。

身无长物,孤立无援,府中众人这才明白,被好生护着的几十年松快日子,算是到头了。

*

宝颐在寺中问话时,传消息的小厮纵马回城,没过多久,侯府来的马车就火急火燎驶上了山,接她回府。

一日之间,恍如隔世,见到熟悉的门前巷,宝颐跳下车,用力抱住了等在门前的祖母,哽咽道:“祖母……”

祖母的手都是颤抖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年迈的老人轻拍孙女的肩,安抚道:“猗猗别怕,从今日起,家里人都会护着你,没人会逼你嫁给任何人。”

宝颐埋在她怀中,发出模糊的鼻音。

家中的庶出姐妹和弟弟们也围拢过来,把宝颐扶回了正院。

平时大家交情只是淡淡的,但若有人蒙了难,都知道一家子兄弟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人会胡乱幸灾乐祸。

哪怕是与宝颐最不对付的二姐姐,也是微微红着眼圈,揽紧了她的肩膀。

宝颐接过庶弟递来的帕子,擦掉面颊上的残妆与泪水,深吸一口气,指着身后沉默的清俊少年道:“祖母,是他救了我一命,若是没有他,我怕是已经……”

当着幼弟幼妹的面,她实在说不出口。

祖母明白她的意思,对她道:“猗猗,你先放下心来,等这番风波过去,家里不让伤你的人轻易脱身,也不让恩人白白出力。”

宝颐鼻头又是一酸,在家人环绕中,慢慢走回自己的院落。

裴振衣在身后默默目送她远去,良久,抬起琥珀色的眼,望向墙头一枝烈烈盛开的石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