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某还需温习功课,实难奉陪。”
宝颐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恨不能抡起砚台,打爆他不解风情的狗头。
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在你面前自怜自伤,不哄着便罢了,他还赶她走!这人究竟行不行啊!
宝颐气得够呛,勉强维持着泫然欲泣的模样,五指抓紧了新换上的云纹挑线裙,肩膀耸动道:“原以为你与我有相似的烦恼,想着与你倾诉一二,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对我的成见,也罢,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便温你的书去吧,以后你与李令姿的事,我再也不干涉了。”
裴振衣垂下眼。
口中说着不干涉的气话,人却稳稳坐在他的椅子上,毫无要走的意思。
他猜,大小姐还在等他的解释。
左右今日是温不了书了,裴振衣索性也撩衣坐定,骨节分明的手提起石壶,徐徐倒出一碗凉水,推至宝颐面前。
宝颐收了眼泪,视线落在他干净的手指与袖口上,咬着唇纠结再三,还是端起来喝了。
“我平素只喝花前露水泡的雨前龙井。”宝颐强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我来找你,你要去采集无根水请我喝茶,明白吗?”
裴振衣自行忽略了她的要求,淡淡解释道:“两月前进帝都拜会贵府那日,曾与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她着人打听了我的来路,在今日晨间拦下了我,邀我去池边一叙。”
“然后你就去了?那么乖巧?”宝颐生气,伸手用力捏了把他玉雕般的精致脸蛋:“怎么我让你做些事,你从不理我?”
裴振衣习过武,反应快过常人,本可以躲开宝颐的袭击,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闪避。
或许是被她调戏到麻木了。
“李令姿这小学人精,她定是看上你了,问你能不能做她的知心人吧。”宝颐心里翻着白眼:“她也就只会这一套了,还想与我抢东西,做梦。”
裴振衣神色又冷了下来:“我是人,而非你们争抢的物件。”
“你当然是人啦,而且还是我看上的人。”
宝颐走去桌前,慢条斯理地持起笔架子上的小羊毫,挥袖写满洋洋洒洒四大张纸,然后志得意满地将它们拍在了裴振衣面前。
裴振衣看了一眼,抬头四个大字:面首契书。
下面的小字密密麻麻——不准违抗主君命令,每日要替主君奉茶问安,要替主君捡手帕……
不由气得脸色铁青:她这是在干什么,刻意折辱人吗?
宝颐懒得再装可怜,收了眼泪,扬起下巴道:“按上手印,你我各留一份,今后你就是我正儿八经的面首。”
“裴某没空同你玩这无趣的游戏。”
骨子里的清高不允许他低头,裴振衣转头就走。
她抬起潋滟的眼眸瞄了瞄他,又再次搬出了她屡试屡灵的威胁招数:“你还想不想读书啦?”
裴振衣太阳穴突突直跳,怎么会有如此专横跋扈的姑娘?
——想要什么就随心所欲地去占,全然不顾旁人的意愿,她以为他是什么人?那些在她裙下溜溜打转的纨绔吗?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况且是正年少气盛的裴振衣。
他把心一横:“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去向侯爷请辞,打马回蜀中去。”
“你敢!”宝颐拍案而起:“我会那么容易让你跑了吗?”
她梗着脖子胡编乱造:“我实话告诉你吧,今日惊鸿一瞥,汝阳郡主对你颇为意动,与我透露了想招你为入幕之宾的打算。”
裴振衣脚步一滞。
“汝阳她亲娘是长公主,她可没我这样纯良,会的花活儿可多着呢!”事态紧急,宝颐毫不犹豫地贱卖了好友的节操:“你要敢踏出府门一步,她没了顾忌,早晚把你收回五指山中,到时候把你锁进金屋里,逼迫你同她厮混,我可都爱莫能助了。”
尾音落地时,门外最后一丝斜阳平静地没入远山。
裴振衣站在门槛前,后槽牙咬得死紧,指甲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