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人注视着箱子,伴随着清脆的金锁打开声,一尊镶金底座的玉观音映入眼帘。整尊玉观音高二丈,玉身晶莹剔透,眉眼、手指、衣摆栩栩如生,可谓鬼斧神工。
如今佛学盛行,各家各户也多信奉神佛,再者这一尊玉观音无论是质地还是工艺,都可谓价值连城。得此等赏赐,可见明帝对周家圣眷深重。
周扬携妻儿上前谢恩:“谢陛下隆恩。”
明帝道:“朕听说爱卿有一爱女,小名唤娇玉奴,这尊玉观音倒是与玉奴有缘。”
“上来几步,给朕瞧瞧。”
周寻雁心一慌,垂头走上前,俯身又跪下:“臣女周寻雁,见过圣上,谢陛下隆恩,愿陛下福泽绵长,鸿福齐天。”
明帝朗声一笑:“哈哈,果然周家出的小辈总是比一般人家要强。”
此言一出,连同那尊玉观音一样惹眼。满座宾客侧目,不少人在心里暗自思量着。
“朕看歌舞也看乏了,随朕出去观赏天灯吧!”
众人跟在帝后身后有序而出,曾婉秋和周寻雁碰面,揽手交谈着。
“寻雁妹妹,真是好久不见,你近日可还好?”
“一切都好,秋姐姐又变俊俏了。”
“……”
谈话间,成千上万的孔明灯腾空而起,漫天火光中一盏硕大的莲花状花灯位于中央。那耀眼的艳红灯火倒映在周寻雁眼中,她心如鼓动,只觉着要是江衡也在就好了。
不远处亓官昭正和表兄公孙长映谈论着,偶然偏头却望到一张眉眼柔和的笑靥。那身丹红袄裙衬得那女郎像是荷中微露的玉藕,洁净无尘。
周家女郎察觉到他的目光,和他视线交融,眸中敛了所有的柔情,只剩下疏离。她微微颔首,继而牵着曾婉秋去找一旁的周峥。
公孙长映见他迟迟不回话,转头用手中折扇轻拍他的肩头,“殿下在看何处?”
亓官昭淡然回道:“在看东边天际的天灯。”思绪却都在那一眼带着雪意的眸光中。
周府后院一偏屋,江衡借着昏暗的烛火在制作孔明灯。小娘子送了那么多礼物给自己,他要回礼才行,今日孔师父给他们放了一天假,正好有时间做。
小石子近日无事睡得早,现下已在蒙头睡觉,见那烛火迟迟不歇,他探头出来骂道:“有完没完!还不歇灯?”
江衡默不作声,举着简陋的烛台到隔壁柴房继续埋头做灯。
周家马车返回,周寻雁被抱下马车,她已经困倦得睁不开眼,窝在周扬怀里睡着了。等到把她送回雁归院,她埋在被中睡得香甜。
周扬笑道:“玉奴这副模样,让我想起她刚出生那会儿,也是这么乖巧。”
周张氏搂着家君的手臂,回道:“一晃眼,玉奴都长这么大了,再过些年也该成亲了。每每想到这,我就十分伤怀……”
周扬牵着发妻的手出了内室,“周家女郎不愁嫁,只要我在,谁也不能欺负我们的娇玉奴。”
周张氏眼眶一湿,声音绵柔地应了一声。
江衡熬到蜡炬几近燃尽,才做好一盏孔明灯。他开怀地笑了笑,吹灭烛火,拿着灯回了屋。
因身子过于疲乏,他很快进入梦乡。
一边的小石子半夜来了尿意,翻身起床,瞥见江衡床头的孔明灯,一股愤恨之火油然而生,他抄起灯,悄声出了屋。
“让你做!让你做!”小石子把孔明灯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几下泄愤,又瞥见一边灶台上的火折子,他手快地拿过。火光映亮简陋的柴房,火舌舔上孔明灯一角,便很快窜起更大的火焰。
“烫死了!”小石子猛然被烫了一下,连忙丢了孔明灯。不过一会儿孔明灯便成为一堆焦灰,只有底下廖廖火星在闪烁。
小石子扔了手里的火折子,又到外边墙角撒了一泡尿,忙赶回去窝进被中。他搓了搓冻僵的手脚,心中又在暗自窃喜,没了这孔明灯,看你还有什么送给女郎!
床榻上周寻雁皱紧眉头,她时隔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