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挥舞着手中马鞭,一下一下鞭笞他的身体。他还是孩童之身,周谦也不过三岁多,坐在他身上觉得正合适,整个人像窜起的小兽一般兴奋。
“驾驾驾!”周谦口中欢快地叫喊着,江衡只能忍着疼痛配合着跪行。
痛吗?似乎也不痛。江衡麻木地背着周谦转了一圈又一圈,身上刚缝补好没几天的衣服又被抽烂了。他身上肉少,那马鞭抽他的皮他的骨,也不能说是皮开肉绽。
身边的奴才起哄道:“小郎君,用力抽啊,小郎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膝盖因长时间的跪行磨破了皮,周谦的气力也慢慢小了。
这屈辱应该快结束了吧?
夏季炎热,没有风,他的耳边很吵,直到有个稚嫩的女声响起,像裹着那粗粝石子一样刺进他耳。
“你们在干什么!”
周寻雁刚从生辰宴里出来,便急忙赶来花园。原以为那场前世就有的屈辱会消失,可现在一切又在她眼前重演。
她看到那人瘦弱的身体被身着的锦衣华服周谦骑在身下,马鞭鞭笞着他的身体,遍体都是血痕,他还是一如前世一般,面无表情,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成为一具麻木行尸。
奴才们在身边起哄,他们似乎能从这种残忍的场面感到快感,明明刚才他们还在周谦身下受辱,转身却也变成施暴者。
除了周谦,一行人怔在原处。江衡侧过脸看向周寻雁,空洞的眼眸里有几分复杂的情愫。
他竟然觉得羞愧,一张脸霎时更加惨白下来。一种异样的羞耻情感把他吞没,朝他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他觉得好冷,怎么那么冷。
几个家奴跪下,“女郎安。”
周寻雁不管不顾地快步跑过来,猛地把周谦从江衡身上推了下去,周谦马上号啕大哭,手里挥着鞭子就要抽人。
夏荷惊呼:“女郎小心!”
周寻雁俯下身下,反应快速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还僵硬跪在原处的江衡。“唔……”马鞭落下,抽在她的背上。
周谦嘴上骂着:“坏人,贱人,打死你打死你。”眼看着又要挥下一鞭子,那群家奴忙蜂拥而上,抢过马鞭,把周谦抱远。
丫鬟们纷纷上前,焦急道:“女郎,你没事吧,女郎……”
夏衣单薄,这一鞭子下去该有多痛啊?
“没……没事。”
周寻雁被丫鬟们搀扶着站了起来,江衡适时才回过神抬眼,看到她背后的布料都破了一层,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心登时沉了下来,额头不住地冒出汗滴。
“女郎……”他牙关打架,咔哧作响。
周寻雁听到声音,转过身蹲在他面前。他们一个跪着,一个蹲着,视线平行。
“不是……不是让你不要来花园的吗,怎么不听我的话?”周寻雁哽咽道,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睫毛沉湿。
江衡突觉慌张,颤抖着嘴唇道:“女郎……奴没……奴没有。”
周寻雁垂下头,神情难过,自顾自地呢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真的改变不了吗?”她的眼泪砸在手背,砸在地上,溅开一朵朵水花。
江衡触上她的鞋尖,湿着眼眶哀求:“女郎,奴错了……奴错了……”
周谦在哭喊,家奴和丫鬟看着他们俩,都不敢出声,更不敢去找郎主和大娘子。
周寻雁哭了一会儿便停住,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冲江衡露出一个哀戚的笑,站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视跪在地上的家奴们,最后目光落到周谦身上。
周寻雁走到他面前,因为气愤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语气狠辣,又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显得很难听:“哭,哭什么?推你一下很疼吗?”
周谦闻言看向她,嘴里不服气地骂着:“我不要你这个阿姊,贱人,贱人。”
周寻雁闻言大怒,举手结结实实甩了一巴掌到周谦脸上,“我也不要你这样的弟弟!”她抢过马鞭,丢到一边,尖声喊道:“把它烧了!把它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