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姑娘。
这一幕刺痛了他的心,对于钱家,只觉讽刺。
纪温心思细腻,感受到阿顺心情变化,温言劝慰: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迈过这道坎,就好好生活吧。认真生活的人不会被生活辜负。”
阿顺声音低沉:“我早已不在乎钱家之人,只是......我娘还在钱家,我离开的那日,我娘跪在地上求了许久,额头都磕破了,这几年也不知她该如何过活......”
纪温想了想,为他出了个主意:“钱家如此下去,只怕境况将愈发艰难,既然他们连自家孙儿都可以卖,想必再卖一个人也并非不可能。”
阿顺眼睛一亮,又踌躇道:“孙少爷,纪家可还能再买进一个下人?”
纪家的下人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若是有那爱挑事的、手脚不干净的,甚至身份不明的,都会成为不小的麻烦。
纪温并未一口答应下来,而是道:“纪家可以暂且先将人买下来,若是全叔觉得可用,可与纪家签订死契,若是不得用,这银子就当纪家借与你,日后自你月俸中扣除,人你接走,自行安置。”
阿顺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多谢孙少爷!如今在这世上,除了我娘,我再也没有旁的亲人了,纪家救了我,您救了我娘,日后您就是我的恩人,哪怕一辈子做牛做马,我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纪温双手将他扶起:“无需如此,如今你也是我院里的人了,若是不为你着想,你又如何能安心当差?”
眼中堵得慌,阿顺胡乱拿衣袖擦了擦喷涌的泪水,缓了缓才道:“我的名字是孙少爷取的,如今我娘也是孙少爷救的,能进纪家,是我此生最大的运气。”
***
处理完阿顺之事,纪温心中思绪万千。
当年自滇南之地一路行至蜀中,途中所见一幕幕深深刻印在纪温脑海里。
民生凋敝,世道维艰。
如今距离新皇登基已过七年,百姓日子明显好过许多,从前食不果腹,到如今尚有盈余,虽也有着这些年风调雨顺之故,却也不难看出,统治阶级对底层人民生活的影响。
因着这一系列思考,纪温突然文思如泉涌,直接拿起笔,开始着手写一篇策论。
直至烛光渐盛,阿顺轻声提醒他该歇下了,纪温才从思绪中回到现实。
书案上十数张纸密密麻麻,纪温却是十分遗憾。
可惜,自己所学仍然不够,不仅仅是学识不够,更在于实践不够。
今日这篇策论尚未完成,日后,总有一天,他会将之重新归整。
为着这篇未完成的策论,纪温连对县试第一场出榜之事都兴致缺缺,若不是纪勇一大早过来寻他,他甚至只打算令阿顺前去看榜。
很显然,除了纪温外,纪家所有人都对今日出榜格外重视。
纪二伯更是早早便定好了考场附近的酒楼包间,花重金选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
店小二上了一壶好茶,纪温独自坐在八仙桌前默默品茶,而纪二伯、纪武行与纪勇三人全都站在窗台前紧紧盯着考场门前动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三人早已急不可耐,纪温不由劝道:
“爹、二伯、大哥,你们坐下歇一歇吧,先喝口茶润润喉。”
闻言,纪武行当真走了过来,提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直接牛饮下肚,紧接着又倒了一杯,喝完还嘟囔着:“这杯子有些小了,喝起来不够痛快。”
纪二伯也走了过来,很快两杯水下肚,赞同的点头:“若是换成酒就更好了!”
几人都喝了茶,纪勇也觉着有些渴了,再想倒茶,茶壶却已成空。
“杯子小,壶也小!”
......
几人喝完茶,又回到了窗台前。
不知过了多久,纪武行忽然叫了一声:“出来了!”
紧接着,窗外开始喧闹起来。
“让一让,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