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河的黑诊所开在要塞一个极端隐蔽的角落,只有周清河十分熟悉信任的人才会知晓黑诊所的位置。
之所以称诊所为黑诊所,是因为周清河开设的诊所并没有得到要塞的许可,或者说能看病或者懂医学的人几乎全部被招募到要塞高层,一般居民要去看病必须通过申请才可以,是另一种垄断。
况且周清河专门接一些要塞明令禁止的手术,比如说结扎。
在末世最大的威胁不是丧尸,而是人类的繁衍问题,怎样让人类能可持续发展下去是重中之重,为了让人口呈增长趋势,要塞停止了任何计生用品的贩卖,禁止堕胎等一系列行为,他们称之为违法,一经发现会被逮进要塞的监狱。
甚至有一段时间,有成千上万的孕妇被专门的人员盯着,直到她们把孩子生产下来,才重新获得了所谓的自由和人权。
没有人知道未来要塞的管理者会出现什么新的政策来增加人口数量,不少男男女女早已绝了让孩子降临于世的念头,现在的世道,现在的生存环境,别说是孩子,就是他们也难以生存下来,只能偷偷带着爱人来结扎。
周清河眯着眼擦擦已经磨损的眼镜,细小的刮痕刻在镜片上,鼻托处只剩下两个金色的铁丝,诊所里的灯光打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时不时忽闪两下,周清河抬头看看灯光,末世前他的研究室干净明亮,哪像如今这么凄惨,这忽闪的灯光还是全靠谢渝北那小子给他找来的发动机维持亮光。
前些日子,谢渝北给了自己一点高阶丧尸血液让自己研究,那血液粘在手术刀上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血污,加大了研究的难度。
再加上血液的样本量本就极少,他只能得到一个不太成熟的实验结果。
这只丧尸的自愈能力远超其他丧尸,而且血液里含有其他周清河暂且分析不出来的成分,如果血液样本再新鲜一些再多一些,他就可以得出更确切的实验结果,或许可以借此研究出新的疫苗。
在周清河擦拭第二只眼镜腿时,破旧又厚重的大铁门被人敲响,就连头顶的灯光也跟着闪了两下,周清河立马戴上眼镜,对前来做手术的人做噤声的动作。
直到周清河听到门上两短一长两短的敲击声,才舒口气,这是前来做手术的客人才知道的暗号,这位客人敲门的声音略显急躁,用的力气在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周清河看清楚外面的人时,瞳孔一缩:“渝北?”
让他更震惊的是谢渝北身上还背了一个血糊糊的人,姣好的半边脸上溅着黑红的血液,像是糊了一层黑红色的巧克力。
谢渝北眸光沉沉,语气里带着轻微的颤抖,对还在惊愕的周清河说道:“周博士救他。”
最终,柳峻被安置在诊所的角落里,周清河摸了摸柳峻的气温,发白的眉毛微皱,这人的体温也太低了。
直到他拿着手电掰开柳峻的眼皮时,那只血红血红无神的眼珠让周清河的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落。
“谢渝北,这就是你小子说的那个高阶丧尸?”周清河深吸口气,遏制住想送柳峻一程的冲动,“你竟然敢把丧尸带我我这里?是觉得我老了不会训斥你吗?”
他的儿子死在了丧尸手里,谢渝北哪里来的勇气让自己去救治丧尸?他恨不得一刀子捅进这丧尸的脑袋,亲自送他上西天!
谢渝北站在床侧,摸过柳峻冰凉的手,那股凉意让谢渝北想到冰凉的尸体,恍若下一秒柳峻会离他而去,他下意识握住柳峻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周博士。”谢渝北抬眸撞上周清河愤怒的眼神,他说:“救他。”
周清河被谢渝北眼里的恳求惊到,他把怒气压下去,甩了谢渝北一巴掌,巴掌打在谢渝北胸口,语气带着火气:“谢渝北,是我这老头子欠你的。”
周清河从诊所后方找到药剂,打进柳峻身体里:“你让我做药剂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很奇怪了,原来你是给丧尸做的。”
“这丧尸能活下来也是奇迹,连续喝了两瓶抗生药剂经脉竟然没有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