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问我会不会做饭,是早就知道这儿的饭不能吃吗?”
祝长安语气平淡,“这不是很明显吗?”
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口附近,回望着身后的村庄,轻声道:“你觉得这个村子里少了什么?”
严崆闻言看向阴沉的村子,因为没有点灯的缘故,整个村子都覆上了一层灰败的冷色调,除了戴栋梁家橘红的灯火。
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于一片灰暗的世界中独亮的房屋不仅感受不到温暖,反而觉得恐怖。
因为寂。
死一般的寂。
人是群居动物,短暂的独处是享受,但置身于一片空旷的独处,只能感受到无尽的苍凉和恐惧。
“老人家外墙上的字是鸡血写的,说明村里曾经养过家畜。但绣花村现在农田荒芜,不见活物,这些活人大门不出又拒绝别人进门......”
祝长安凝视着已经看出关键点,表情僵硬的严崆,微笑道:“你说他们除了被活活饿死,还能靠什么充饥呢?”
严崆想到了老婆婆吃的肉块,脑补了些恐怖的画面,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游戏正常情况下都是自己选副本,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进的一些类似部分丧尸片一样,只需要无脑武力冲就行了,哪像这个副本全是细思极恐的剧情。
他讪笑两下,又觉得奇怪,“他们为什么不出门找吃的呢?明明家门前就有菜地,而且......”
如果他们真吃人肉的话,怎么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玩家?
“你应该去问问这种情况下还会独自在屋外玩的人。”
严崆跟着祝长安的脚步骤然停下,对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大大小小的坟包映入眼帘的时候,严崆才反应过来他浑浑噩噩地跟着祝长安到了什么地方。
山上的树不少,茂密的叶子将光线遮挡,显得更暗了,不过村子里的腐臭味也减轻了许多。
严崆四面八方都是堆起的坟包,脚下是散落的白黄皆有的纸钱,他呼吸急促,连忙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筒,紧跟上祝长安。
祝长安步履匆匆,经过每一个坟头都会停留,仔细观察着坟前的墓碑,然后又绕着坟包走一圈。
直到他在一座坟前停了下来,手电筒的余光照在他的脸上,血一般的面容上是异常阴冷的神情,让本想说话的严崆瞬间闭嘴。
严崆顺着他的视线将手电筒的光线移到墓碑上。
那是一个木头做的墓碑,腐烂地有些严重,刻的字也有些潦草,但还算能辨认。
“张根之女墓,生于九七年三月十八,死于九七年......三月十八?”
严崆越说声音越小,走到墓碑前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名字都没有。这,这是一出生就给埋了?”
祝长安抬手在墓碑上摸了摸,突然笑出了声,“你数数,这里有多少墓是生即死的。”
严崆不明所以,但听话照做,等他扫了一遍回来时脸色跟祝长安一样难看,“竟然有十几座。”
都是没有名字的女婴墓。
祝长安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句,“可惜年龄太小生不起怨气,不然这座村怎能留到现在。”
他往山上走去,不再看一旁的木碑,等周身的坟包由小变大,墓碑从木变成石质,他才放缓脚步。
“这些墓都有名有姓了。”但严崆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在看到墓碑上的名字都是属于男性的之后更加微妙。
祝长安快到山顶才找到自己的目标,空气中的腐臭味似乎加重了些。
面前是比任何一座都更大的墓——戴家权爱女戴招弟之墓。
生于九八年四月一日,死于零九年三月十日,享年十一岁。
墓碑上有很多刻痕,或大或小的“坏种”“贱畜”“没良心”划满了整个石碑面,全然没有半分对死者的敬重之心。
祝长安看到这些字迹时若有所思,绕到坟包边。顶上似乎曾经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