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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丝合缝的地板突然塌陷下去,向地下深处露出一段石阶梯来,末端隐于黑暗之中。

“这里还有地道?”

看着灰尘厚的可以当被子盖的阶梯,众人诧异的同时也相信了祝长安是真的对这里很熟了。

祝长安第一个走下石阶,用手电筒照明。

长长的一段路后,他们在尽头看见了一扇坏掉的铁门。

铁门后是一间屋子,看起来似乎比地面上的石屋还要大,并且里里外外全是水泥打造的。

虽然破败腐烂了,但这里有很多家具摆设,看样子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地上全是灰烬和纸屑,旁边的大大小小的书架是屋子里许多的家具,只不过上面一本书都没有。似乎全都被焚烧,变成这满地的残灰了。

鹿佰注意到了灰烬之下好像还遮盖了什么东西,他用脚扒拉了几下,发现了一个被毁坏的阵法图。

“这个看上去有点眼熟……”

鹿佰想了一下,发现这个阵法和方才在屋外祝长安画的阵法一模一样。

他扭头看向祝长安,祝长安却没听见一样,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手中的手电筒光束照射的地方。

顺着这个方向望去,他们看见了墙角一堆半指粗的生锈的铁链拷锁,尾端被固定在墙上,首端的铐子断裂成两截。

在这堆铁链的旁边,有一个被扭曲成C型的餐盘。

祝长安眼神晦暗,在地下数十米深的幽暗空间里,突然吹起强风,将他的发梢弄乱。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到,以为是有敌人进来了,顿时警戒着四周,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风似乎是从祝长安的方向吹来的。

“长安?”

宗霄的声音像石子落在湖面上,激起的涟漪反倒令祝长安波涛汹涌的心潮平静下来了。

他的眸色迅速冷却,浅浅地深呼吸几个循环后面色恢复方才的淡然。

“这里是?”

看祝长安情绪稳定后,鹿佰直觉这个地方对祝长安非常特殊,从刚才祝长安看到那具尸体的反应就能看出。他对这里印象深刻,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却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这幅锁链圈出的地方,就是我生活了五年的笼子。”

来的时候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刚才看见何深尸体的时候他都没有失态,可看到这个他曾经像牲畜一样生活了五年的角落,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

“你说什么……”

宗霄瞳孔紧缩,呼吸急促地看着那个逼仄的角落,肮脏的环境,恶劣的锁链失语,半天才错愕地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得了癌症,我们靠马戏团营生,一边去各地演出一边治病,五年前我们搬来了枫州治病。

但妈妈最后还是去世了,爸爸难以接受,就选择了殉情。为了治病我们家欠了一大笔钱,父母去世后我辍学打工还钱。但在一天晚上被人打晕带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个地下室,直到我死了。”

压抑的氛围比凝固的空气还要堵塞,所有人安静地听着祝长安回忆过去那段漆黑,见不到一丝光的过去。

“刚才那具尸体就是那个人的,他叫何深,是个走邪路的老道士,正道驱邪驱鬼,他炼鬼,让厉鬼为他所用,成为他实力增长的养分。”

“据他所说,我是至阴的时辰出生的,体质纯阴,是上好的诱饵。以我为阵眼放血,吸引厉鬼前来。”

“为了能延长我这个诱饵的使用寿命,不至于太早死掉,他会教我一些简单的道术,而我则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学书架上的隶文道术,所以我学会了如何炼化操纵厉鬼。”

“那个时候我唯一的目标就是杀了何深报仇,为此我安排好了一切,蛰伏许久,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机会。没想到天不遂人愿,还是差了一点。没能在死前带走这东西的命。”

祝长安走到那堆锁链前,看着上面被挣断的痕迹,轻声低语道:“他比我幸运,至少他活着从这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