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见聂泉走到桌边,想起桌上还放着那份报告,唐显一个激灵,忙上前作势清理桌面。
然而为时已晚,聂泉为了放酒坛,已伸手拿起桌面的纸张,以为是无关紧要的闲笔,聂泉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明堂的字倒是比从前规整了,记得从前我们练字……坩埚炼钢法?”
“底下学生不靠谱的设想罢了。”唐显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拿回来,然而先不提聂泉信不信他这话,那页纸已在人家手中,看见什么看不见什么,完全不受他操控。
“以此法炼铁,产量可增至原先……数倍?”
谁能想到前一刻唐显还在担心云桐行事不靠谱,一刻钟不到,新式炼钢法就从他这里泄了密。
唐显:吾命休矣。
他试图挣扎一波:“不过是学生的妄语罢了,他们这些滑头为了多申请些经费经常夸大其词,仲明莫要放在心上……你带的是什么酒,闻着就知道难得,不如我们小酌一杯,如何?”
聂泉没有被他糊弄过去,抓着那张纸退后两步,警惕他来抢,匆匆扫过末尾段的总结语:“……综上所述,九号与二十八号方案为目前坩埚最佳配比方案。二十二与二十三号炼钢方案刚性最佳,十七号韧性最佳,可达到县主破甲三十札之要求。三十七号产量最高,可达炒钢法四倍。然距离县主的要求仍有距离,铁坊与冶炼专业同学合作,正在尝试添加其他矿物进行实验,望静候佳音——附拨款申请表与申请资料两份。”
破甲三十札、产量高达四倍!聂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看到四倍增产仍达不到云桐要求时甚至感到微微窒息。
唐显飞速思量救命之策,有一瞬将昔日好友杀人灭口的想法,兴许是被聂泉察觉,聂泉抓着那张纸,又退了一步,趁他没反应,猛地向屋外冲去。
唐显始料不及:“仲明!你站住,有话咱们慢慢谈!”
聂泉好歹是在军中混了几年,体力上不是常年埋首案卷的唐显能比,转眼拉开距离,边跑边回头喊道:“我不信!”
“你先站住我们好好谈谈!”
“不!”
“烀饼有什么好吃的,”云桐恰好在街上遇见主簿,与他一起往官驿走:“先前我给你们大人做笼饼吃,虽说面发的可能有点不足,但也好吃啊。放着馒头花卷不吃,非吃这死面的饼夹肉?”
主簿憨憨笑了笑,不敢反驳上次她发的白面馒头,何止是不足,简直与死面馍馍没什么区别。
还未进大门,忽有一人猛地撞了出来,云桐手疾眼快拽着主簿闪开,她被撞一下没什么,就怕主簿这把老骨头被这一下撞散架。
那人下意识要道歉,抬头看清云桐的脸,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头也不回地极速跑开。
云桐看着他眼熟:“这不是那个军师吗,叫什么来着?跑这么快,什么毛病。”
一转头,门内又扑出来一人,扶着门柱气喘不休:“快,追上他。”
云桐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慢悠悠回头瞥了一眼:“来不及,跑远了。”
唐显:“你的马呢?”
“没骑啊,我走过来的,”云桐莫名其妙,“就算骑了,也不能闹市纵马。”
唐显望了一眼,聂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唐县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懊悔不已。
云桐莫名:“出什么事了?他抢你钱了。”
“要是抢钱就好了,”唐显无力道,“出大事了。”
几息后,云桐听完前因后果,默默扶额。
“……罢了,多说无益,他只抢走了最后一张?”
“是,”唐显将报告其他页交给她过目,“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咬死这只是铁坊为了骗经费的妄语;二是……承认我们有让钢铁增产的方法。”
“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唐显不语。
云桐抬头看他一眼,淡声道:“瞒也瞒不了太久,是吧。”
“你打算裁撤私人铁坊,收回私人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