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之前说的让自己不要给小侯爷添麻烦——现在一看,自己确实个大麻烦。
傅长熙倒是没责怪她,只是坐下之后,神色略显出些疲倦,问:“殊途没和你说吗?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定了。”
涂希希应了声。
“说了,只是我觉得当初是我自己答应大人的请求。大人也帮我家了,我得亲自过来和您说一声。”
傅长熙淡漠地点头。
“诚意我收到了。还有别的事吗?”
这说话口气虽然比对着杨天颖客气多了,但在涂希希听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她就像是一腔热情被凉水浇熄了,顿时无所适从了起来。
“那……不好意思打扰到了小侯爷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当下回头,深呼吸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有点臊得慌,心想她应该听殊途的话,来这多此一举做什么。
她双手轻拍了下自己的脸,抬脚小跑了几步,即将迈出门槛之际,忽然听到身后的人低声说:“我让你走了吗?”
涂希希一顿。
久违的不讲理上司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涂希希茫然地回头,问:“啊?”
傅长熙看着她这张和自己熟悉的模样略微不同的脸,不讲理只那么一瞬,忽然又心软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脾气来得也挺没意思。
涂希希见他大叹了口气,又站起来,一步迈了下来,朝她招了招手,低声道:“过来跟你说点事。”
涂希希一下子明白了。
对了,光顾着想着自己的事情了。她回漳州还有一部分目的是要帮傅长熙牵制一下朝中一些对长亭侯不利的势力。
傅长熙必定对自己有所交代。
她笑盈盈地回头,又几步小跑了回去,念叨说:“殊途和我说了去漳州还要注意牵一下文官那边的部分势力。我懂的。”
傅长熙当即脸又绷了。
“我除了这些事之外,就没别的事和你说了吗?”
涂希希一下子又不明白了。
“啊?”
傅长熙:“……”
涂希希一脸茫然。
傅长熙抬头,伸手抹了一把脸,似乎强装镇定,又像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
看上去他好像有点想骂她。
她顿时小心翼翼了起来。
“那……您说?”
傅长熙:“其实去漳州这一趟,我原本想着要陪着你一起去的。”
涂希希顿时受惊了。
“不不不,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文和帝那边已经很麻烦您了。漳州那边我没问题的。”
傅长熙侧头看她,说:“你不想我陪着你?”
涂希希听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话太暧昧了。这不是一个上司该对她这样的下属说的——虽然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了。
但这只能表明他们之间的对话越发暧昧不清了。
她紧张地挠自己的手臂,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也不是……”
其实她觉得盛京太凶险了。回京之后,傅长熙将要面对生死攸关的威胁。倘若他可以跟着她一起先去漳州,把当年的案子查得更清晰一些。兴许比现在去更加稳妥。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西南现在的情形已经相当于东窗事发,刘卫敏撑不了多久。天行一定会带着西南驻军造反。
傅长熙忽然伸手,轻轻地将她挠自己手臂的手拉开,却没有放开。他低头看着她过分白皙纤细的手腕。
“你可能不知道,你擅自失踪了七年,有个人就惦念了你七年。”
涂希希:“……?”
傅长熙喃喃道:“我都没想到你会忽然出现。仔细想一下,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你就是要来帮我,而我得等你这七年。”
涂希希觑着傅长熙的神色。
她知道傅长熙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