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君,你怎么不死了!你怎么没沉湖而死!”
杜家灭门的凶手是沈怀君,这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沈怀君从毁仙池中脱身,很多人便认为凶手另有他人,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没人想在查证了。
于是杜家慢慢被人遗忘,无人提及。
“我本打算恢复修为后,查找杜家真凶的。”沈怀君强忍着悲伤劝道:“我与你父亲交情甚笃,你小时候都看在眼里。”
杜啸双眸赤红:“你还有脸提我父亲?沈怀君,我打算和妖族合作后,就没想过回头路!”
沈怀君诧异:“妖族?你竟然和妖族叛徒合作?”
三道淬毒的匕首再度袭来,沈怀君挥手应付,可杜啸挥刀冲他砍来,他向后一退,脚步一空,向后跌倒。
沈怀君极速下落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师尊!”
“师尊!”墨砚寒飞快掠到花团边缘,一手扔开杜啸,杜啸当即吐血晕厥,他眼看着师尊掉下,若真掉入黑流沙,绝对会没命!
他跌跌撞撞跑到边缘,向下一看,却见沈怀君手握一处凸石,冲他一笑。
“为师没事。”
话出口的瞬间,凸石松动,眼看人就要掉下去,墨砚寒想也不想,直接化作一团黑雾裹住沈怀君,将人带上来。
沈怀君平安落地后,墨砚寒急忙检查起来。
“师尊可有伤到?有没有摔伤啊?”
而沈怀君怔怔地看着少年的面容,直到少年胆大包天要掀开衣服查看时,他回过神,拍掉了少年的手。
“师尊,你可有不舒服?”墨砚寒急着问。
沈怀君神色发怔,盯着少年,半晌后问道:“你刚刚,直接化作了一团黑雾?你哪里学来的?”
墨砚寒一愣,自己方才心急,直接露出了真实修为。
自知隐瞒不过,他脚尖蹭了蹭地下,磨磨蹭蹭地回道:“无意中学会的呗。”
沈怀君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近游玩四处,想必也尽兴了,明日便回鬼域吧。”
他之前猜测到砚寒是鬼主,可砚寒不承认,他也无法下定论,兜兜转转,原来这只小鬼主真的一直跟在他身旁,还成了他的弟子。
“不是的,师尊。”墨砚寒急忙扯住白衣衣袖:“我是真心想学功法!”
而此话一出,沈怀君的神色更加复杂,“我怎么记得你一直偷懒,似乎没有正经学过修仙功法?”
墨砚寒语塞。
沈怀君一阵头晕,之前的许多事浮上心头,把他从毁仙池救出的人是鬼主,每日为他端药披衣的是鬼主,甚至拽着他手臂撒娇的也是鬼主。
他一时接受不了,也不知该如何问起,眼前的场景模糊朦胧,很快化为漆黑。
“师尊您怎么了?您怎么晕了?”
傍晚沈怀君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营帐里,泥炉上咕嘟咕嘟地烧着水。
“师尊。”墨砚寒掀开帘子走入营帐,端来一碗汤药:“喝下吧,压压惊。”
沈怀君刚刚清醒,意识尚处朦胧,接过药碗问:“怎么?咱们出了秘境?”
“没有,陆族长正在研究如何打开秘境通道。”墨砚寒大咧咧地坐下,哼了声:“自家的秘境,连通道都不熟悉,真是笨死了。”
沈怀君眉眼一垂:“这便是鬼主你的本性?”
墨砚寒身形一僵,笑嘻嘻地抱住自家师尊的手臂,撒娇卖乖:“师尊,我这般乖巧的徒儿你去哪里寻?就不要赶我走啦。”
可沈怀君抬眼时,满脸的漠然,伸手将少年向前一推。
“你走吧。”沈怀君撇开头:“你身为鬼主,当清霄门的弟子算个什么?快走!”
墨砚寒刚要解释,可沈怀君似是被气到了,狠狠咳了几声,他怕自己真气坏了沈怀君,打算先出门,在门外守着。
可脚步刚走到营帐门口,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转身时鼻尖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