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竹林小院的偏僻小院总会响起怪异的对话声。
“下一条!”
“藿家村曾出现一宗鬼魔双修的事件,并未伤人,却盗走了全村的黄牛……主人,根本没这事儿,是小偷杜撰的!咱们鬼域所过之处怎可能不见血光?”
“别废话,下一条!”
“玄德年间有记载,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数丈长的黑雾,浓黑泛着鬼气,疑是鬼修趁机欲作乱……这条说对了,不过当时只是想外出给主人您买点民间小食嘿嘿嘿。”
“闭嘴,本座不需要你每条都作出评价。”
“好的主人。”
……
墨砚寒伏在岸上,将古籍里的鬼修记载一条条都细细地撰写下来,每写满一张纸都要走向卧室,递给沈怀君。
“辛苦你了。”沈怀君笑着感谢。
墨砚寒撇撇嘴,辛苦倒不至于,只是帮着沈怀君对付自己,想想还有那么点……刺激。
小鬼主挥了挥手,去书房里继续摘录。
沈怀君望着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身侧是一盏温度适口的茶水,旁边又放了栗子糕,他身上披着少年的大氅,屋内的窗子角度被特意调整过,不会有冷风吹到床上。
明面上是他将少年带到清霄门避难,可实际上是少年处处在照顾他,多少有些惭愧。
他缓缓下床,活动了一下僵硬么双腿,披白袍,戴帏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院。
清霄门有前门,亦有一道隐秘的后门,这后山直通山脚,山脚处有一方小镇,芝麻酥做得格外美味,能好好犒劳下砚寒。
小路崎岖,沈怀君手持一方竹枝,杂草尽数拨开,心中计算着再有半个时辰便能下山,谁料下一秒忽然撞上一群华服少年。
“你谁?”华服少年大喊。
沈怀君也停下脚步,皱眉望着这群桀骜不驯的少年,衣着皆是门派世家子弟,眉眼中隐约含着父辈的容貌,可后山不允许外人进入。
“你也是偷跑来玩儿的?”有个小胖墩高声问道。
沈怀君整理了下帏帽,点点头:“是,山下有个镇子。”
少年们惊奇:“山下竟然有镇子?左右呆着也是烦闷,咱们去看看去,那个谁,你带路。”
沈怀君嗯了一声:“好。”
华服少年们对这个灵力低微的人并未在意,催促着他快些引路,唯独一位白衣少年走出,牵起竹枝。
“我见你脚步虚浮,定是体弱多病,我牵着你吧。”白衣少年道。
沈怀君轻声道谢,少年用竹节传了灵力给他,他脚下的步伐轻快不少。
随即他在前头引路,华服少年们在身后嘻嘻哈哈交谈着,他也知这名白衣少年名叫钟玄南。
钟家是颇有名望的修仙世家,善御水,说来钟玄南满月酒时,他还代替师尊去送贺礼,当初白生生的小娃娃也长成了少年人。
沈怀君正想着过往,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声惊讶:“钟玄南?你不会真的要拜沈怀君为师吧?”
钟玄南梗着脖子,语气强硬:“白笙仙君有名无实,我不会拜他为师!”
那胖墩挤到人群前,急道:“玄南你可要想好了,你有半副天生地养的根骨,而白笙仙君享誉九州四海,是最适合你的老师!”
“我拜师不看名声,只看实力!”钟玄南道。
有人插嘴:“可你一定要拜沈怀君为师么?他可是修真界公认的罪人!”
“倒也不一定。”钟玄南挺起了胸膛:“改日我寻机会去会会沈怀君,若那人实力薄弱,我也不会拜师。”
“……”
沈怀君被迫参与了关于自己的八卦。
不过他心中也颇为感叹,天生地养是绝佳的修行根骨,半副根骨已经是千年难遇的天才,怪不得钟玄南高傲。
白笙定是想收钟玄南为徒,现在看来白笙的计划已经打了水漂,而钟玄南想拜他为师?
他浅笑着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