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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宝把装有换洗衣服的竹篓递给她, 推着人往洗手间走道:“云姨, 俊彦哥哥给你腾好房间了,这几天你住我家。”
“不用, ”云依瑶停下脚步,转身道,“我回大院……”
“云姐,”沐卉上前道, “干妈身体不好,这两天她该出院了, 你住回大院,这副样子,她看着能不伤心?”
云依瑶握着竹篓的手颤了颤。
卫生间里,云依瑶放下竹篓, 打开淋浴,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 缓缓走到洗手台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震了震, 这是她吗?
虽说渡日如年, 可她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正初看到, 该生气了吧?
泪从眼中流下,云依瑶蹲下,环抱着自己,渐渐泣不成声,继而嚎啕大哭。
秧宝担心地想上前敲门,沐卉伸手拦住,抱起闺女给书房里的颜东铮送去。
颜东铮接过秧宝,双目穿过玻璃窗,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问沐卉:“哭了?”
“嗯。出事后,一直没哭出声来吧?”
“我得到消息赶过去,人就木呆呆的,子瑜、俊彦到了,也没啥反应,直到墓碑立起,大家过去祭拜,她才发疯般地阻拦,不承认大哥已经走了……”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人不在了。
秧宝难受地抠了抠手指:“苏奶奶想送云姨去港城。”
沐卉一愣:“军属可以出国吗?”
颜东铮想了下:“大哥已经不在了,干爸的工作内容,她又不是太清楚,申请的话,通过的机率还是比较大的。”
沐卉听着卫生间的哭声:“去港城,跟她爸妈生活一段时间也好。”
“爸爸,”秧宝扯了下颜东铮的衣袖,“永安哥哥以后就生活在京市了吗?”
“嗯。”
“那他住在哪,上哪所小学?”
“他爷奶住在国/务/院宿舍三单元二楼6号,上学的话,应该读交大附小。”
沐卉诧异的挑挑眉:“他父母在国/务/院工作?”
颜东铮点头:“老牌的政协委员,不过,都退休了。童解放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上面还有俩哥三姐。张杨送人回来说,他大哥一家七口跟两老住。两室一厅,老俩口带着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住一间,他大哥夫妻带着十来岁的龙凤胎住一间,老大是女孩,刚从西北兵团回来,睡客厅。”
“乔芳娘家呢?”
“她是春城人,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生病去了,没多久她爸再娶,后面又生了三子两女,家里哪还有她的位置。”
“那她调过来,哪个单位接收?有宿舍吗?”
颜东铮捏了捏眉心:“她在部队没工作。”
沐卉一想也对,边疆部队哪有那么多工作安排,云依瑶过去那么多年,不也只是一个不拿工资的家属院妇女主任。
“她是烈士家属,回来后,部队不给她安排吗?”
“安排。只是她学历不高……”
“什么学历?”
“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