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眉头微蹙,伸手抵着?心口,弱声道:“我,心口突然?疼得厉害……”身子一颤,歪歪斜斜地往躺椅的一边侧倒下去。
“师兄!”钟晓离得近,横跨一步,将贺承疼得发颤的身子稳稳扶住。
南门迁只在几步之外,快步上前,抬手便搭上贺承的手腕。
钟晓心急如焚,紧紧盯着?南门迁。只见南门迁眉头紧锁,眼中闪过犹疑不决,迟疑了片刻,伸手探向贺承胸口,轻轻摁压,迟疑着?问他:“是这里疼吗?”
贺承身子猛地一颤,闷哼一声,抵在胸口的那只手一翻,握住南门迁的手腕,声音发颤:“对,疼,疼得厉害……”
“我知道了。”南门迁点头,招呼钟晓将贺承扶回躺椅上,交代他,“你脚程快,这几日对我这里的方位也熟了,去南边的药圃帮我采株草药回来,你师兄得用。”
钟晓应了声“好”,小心翼翼地把贺承扶着?躺好,眼巴巴地看着?南门迁。
南门迁胡子一抖:“看我干什么??还不快去!”
钟晓老老实实地解释:“前辈,您还没有?说要采哪株草药呢?”
南门迁被他问得胡子又抖了一抖,不假思索道:“你到了之后,就挑药圃里最正中的那株草药,把它长?得最完整的三片叶子带回来给我。”
钟晓得了命令,忧心忡忡地看他师兄一眼,足尖点地,几个起落,向南而去。
待到人走远了,南门迁才冷哼一声,挣脱开被贺承握住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人走远了,别装了。”
话音刚落,潘妩就惊讶地看着?上一刻还虚弱无?力地歪倒在躺椅上的人,撑着?椅子扶手,慢悠悠地坐起来,看着?她抱歉地笑?了笑?:“要委屈前辈的药圃收留一下钟晓了。”
潘妩看看贺承,又看看南门迁:“这是怎么?回事?”
“我给他把脉时便觉得古怪,他脉象虽弱,却十分平稳,不像有?什么?突发的急症,接着?再去探他心口,他一把拉住我,手指在我手腕上轻轻叩了两下,我便猜到,这小子是在装病,其实一点儿事也没有?。”
贺承笑?着?拱手一礼:“前辈英明?。”
“少给我灌迷魂汤。”南宫迁嘴上不屑,手上却一刻没歇,将刚刚慌乱中滑落的毯子拉高,给贺承盖上,问他,“让我支开你师弟,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阳光明?晃晃地落下来,眼前的空地开阔敞亮。
此刻,此处,别无?旁人。
贺承撑着?坐起些,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他的眉骨生得高,显得眼窝略深,神情严肃时,目光越发幽深黑亮。他扶在躺椅的扶手上,脸色依旧苍白,声音还是略低,却他神色端肃,语气?坚定,丝毫不令人觉得这是个孱弱无?力的人。
四下无?人,贺承的声音虽低,字字句句却都极为?清晰:“既然?你们?要打听的人是枕风楼的人,那为?什么?不出谷,亲自去一趟枕风楼打听呢?”
“我刚刚也说过,我们?答应过司渊,此生绝不踏出百花谷半步。”
贺承低头看着?自己苍白清瘦的手,似乎暗自盘算着?这只手究竟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他重新抬起头来,问南门迁夫妇:“如果你们?不是自己踏出百花谷,而是被人挟持带出百花谷的呢?”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求医 贺承到百花谷,根本……
百花谷机关重重, 仍有人前赴后继地往里闯,被带出百花谷,南门迁夫妇悠然平静的生?活势必要被打破。无论枕风楼是否放下了?前尘往事, 神医夫妇重出江湖,必定会招惹来许多与当年的沈南风一样?的人, 福祸未知。
南门迁夫妇怎么也算是贺承的救命恩人, 他提出这样?的假设,其实很无礼,本以为南门迁夫妇会勃然大怒, 却没想到潘妩细致而敏锐,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一针见血地指出:“所以你千方百计进入百花谷,根本不是为了?治伤, 而是为了?来请我们出谷。”